“嗯嗯。”夏青溪赶紧安抚他。
要是换作以前,看到这两人的动作或是相处模式,蛊女那是肯定要嘲讽余秽几句,或是调侃他们两下。
但现在,蛊女也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神情,面色凝重的盯着夏青溪。
她突然开口:“把你的手给我,我把把脉。”
夏青溪一头雾水:“??”他转眼看向余秽,眼神示意他该给吗?
余秽也已经放开他,拉着他到一旁坐下了,看到夏青溪询问的目光后点点头,示意可以。
他知道,蛊女虽然叫“蛊女”,但她最厉害的不是蛊术,而是医术。
这也是他上次来制蛊的时候才发现的。
与此同时,蛊女在搭上夏青溪的脉搏后眉头就一直紧锁着,越看面色越凝重。
半晌,她有些沉重的对余秽说:“他身体对蛊虫的排异反应太强了。”略微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恐怕,撑不到晚上九点了。你要是真的想救他,那你剩的时间不多了。”
她自幼跟在苗巫旁边,对这种蛊的作用倒算得上是熟悉,这么多人里,夏青溪可以说是她见过身体与蛊虫排异反应最严重的了。
明明他们早上刚来这儿的时候她就看着余秽才给他喂过血,但这才过了多久啊,一个上午还没过半呢,蛊虫又开始躁动了。
余秽听到后也是动作一滞,周遭的气压愈发的低。
该死的苗巫,余秽的神色有些阴骘,嘴唇抿的很紧,鲜艳的唇色边缘隐约有些泛白。
等余秽再次给夏青溪喂血的时候,蛊女双手一拍,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三步并作两步“噔噔噔”的跑上楼。
夏青溪抽空看了一眼,有些疑惑。
没多一会儿,等蛊女跑下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本更为破旧的手札,页面有些微微的泛黄。
夏青溪坐在凳子上休息,见状侧眸望了一下:“这是什么?”
蛊女也坐到凳子上,边翻书边对他说:“我突然记起来好像有一种蛊可以帮你解了身上的这个蛊。只不过留下的记录太少了,我差点没想起来。”
夏青溪好奇的问:“什么蛊?”一旁的余秽也转过头看向蛊女。
“生息蛊。”
余秽的目光骤然一滞,神情冷凝,双眸微眯,语气有些危险:“你怎么知道这个蛊的?”
蛊女抬眼瞅了他一下,大大咧咧回答:“书上翻到的啊。”话音未落,又反问道:“你也知道啊?”
“嗯。”余秽的声音有些淡:“听说过。”
蛊女翻页的手忽然停住,兴奋道:“就是这个!”
“嗯?”夏青溪也顺势望过去。
“生息蛊,传说中苗疆的圣蛊,可以活死人医白骨……”
等一目十行看完后,夏青溪才转头看向蛊女:“这是真的吗,会有这么神奇?”
“那当然了!这可是苗疆圣蛊!!”蛊女神色肯定。
“也是嗷,但这上面不是说是仅存于传说中的蛊吗。”夏青溪歪着脑袋问道。
“但是这本古扎上既然记载了那肯定就是真的有。别忘了,我们格南苗寨以前可是很庞大的一个聚落,习蛊的厉害的人那可是多如牛毛。”蛊女轻扬下巴,骄傲道。
一旁的余秽幽幽道:“现在呢。”
蛊女:“……”
她紧接着一挥手,岔开话题:“你呢?你哪里知道的?”
第30章 生息蛊
余秽不动声色:“从寨子里的老人那听到的。”
“那你会制这个蛊吗?”蛊女的眼神殷切。
“……”余秽:“不会。”
确实没说谎,他真的不会。
蛊女有些失望:“确实哦,记载上也没有详细的教程。”
“唉。”蛊女仿佛整个人都蔫了一般。
看的一旁的夏青溪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怎么都垂头丧气的啊,中了蛊的是我,又不是你们,我都没那么急啊。”
蛊女有些不知所措的抓了两下脸颊:“就是……觉得你人还挺好的。要是这么早就死了那也太可惜了吧。”
通过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她感觉夏青溪真的还挺好的,“喜娘”的事他本可以不参与,但他却可以为了照顾他的师姐而选择亲自上阵。对她也是,在知道主谋是苗巫后,对她也没有过多的迁怒,虽然也并不是不怨就是了。
但在蛊女看来,这点怨根本算不得什么,换作是她,那她肯定要把这件事有关的所有的人都给杀了,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人。
她真的觉得夏青溪是一个很好的人。
所以,能帮就帮一把吧,就当是她大发慈悲了。
蛊女静静的看着夏青溪,心想:难怪余秽会盯上他呢,这样的人,在她们那儿可都是要被拆吃入腹的。
从未感受过爱的孩子在遇上这样的人是毫无抵抗力的。
哪怕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我也想将这样人的目光据为己有,只能看着我。
“唉。”蛊女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惜。”
临近晌午,他们也该回去了,制蛊的事情只能下午继续。
但在跨出小院的那一霎那,思及蛊女突然提到的生息蛊,余秽多多少少有些在意,巧合吗?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这一眼,定格在了蛊女朝着他露出一个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一瞬间。
余秽转过头,轻垂着眼皮,眉眼一片冰凉,漆黑的眸子也泛起幽幽的波光。
这样啊。
-
回去的路上。
夏青溪忍不住问余秽:“怎么了?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啊?”
自从出了蛊女小院的门,这一路上,夏青溪感觉到余秽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落在他的身上,当他回望过去的时候,少年又会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在那儿暗自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