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想要的。”
她才不肯说,但就在耻感缭绕的时候,梁代文突然地袭击了她。被子滑落,她张着腿仰躺着抓紧枕头,这种快感她从来没体验过,像是整个身体融化,毛孔都散发出湿热的汗,乱套了,整个人都乱套了,除了欢愉就是贪婪,她觉得自己像放在钵里的年糕,捣得逐渐香甜软糯,声音也跟着粘稠。突然她挺直了脊背,冷和热交叉着在身体里窜,梁代文叫她也没反应,隔了好一会儿他才笑着说:“欢迎来到机器人的世界。”
“这是什么。”
“真正的叫做高潮的东西。”梁代文咬她的耳朵,喘息逐渐平缓,她说:“好像还没停,海浪还在我身体里涌动。”
“这可能是男人会羡慕女人的地方。男人也许是激涌的洪流,但女人是翻涌的潮汐。”
迟迟不肯平息的身体似乎激起她难言的困惑,似乎有什么醒来了,真的体验过这种愉悦的快乐,就不可能恢复纯洁了一样。在浴室听到水声,顾逸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快感在身体里游走,一时间很难抚平。回到帐篷里,她反倒有了点怨气:“所以是看 P 站学会的吗?还是和前女友学会的?”
“问这个干什么。”
“人不可能天生就会这个,考试还要刷题呢。如实招来,不能说谎。”
“男人谁不看小电影?何况我有过女朋友。”他的确不会说谎。
她凑近她的嘴唇,狠狠地咬了一口。这一下啃出血来,他吃痛地搂住她:“分手都那么多年了,还有仇必报,什么毛病?难道我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男人,让你欲求不满会更开心?”
“嫉妒。”但说到这儿,空气里弥漫的暧昧和欲望又浓了,她对着脖颈狠狠吮了一口,手顺着腰线滑下去,如愿看到对方起了反应。梁代文笑了:“你的开关在哪里。”
“你是我一个人的。”顾逸把他猛地一推,不知道哪里来的霸道。枕头早就不在原位,梁代文有点吃痛:“但机器人是因为你才有感情的。’
她当然不会真生气:“我不管。”
梁代文用力地揽着她拉到面前舔她的胸:“你不能这样憋死我。”
伏着看他明亮又幽深的眼睛,顾逸想,长大成人的含义就是,费尽辛苦遇到爱人,拥有他,但不可能抹去他的仆仆风尘;能安慰的是至少曾经的恋爱里,他绝对不会有这样会说话的眼睛。
浴室进去再出来,她弯下腰理床铺,看到毛毯的扭曲和凹陷,仿佛提醒自己做了些什么。躺在被子里看着帐篷透进来的黄色的微光,换了环境像有利于思考一样。刚才梁代文的话仔细在心里掂量,这可能是述情障碍本身的特质,因为表达不出,所以多数是顺从常理的又符合道德,尽可能不去做越界的事,黑和白绝对不会混在一起;有些脆弱得神经质的人,会敏锐地利用他人的心情和感受,举手投足因为那一点点不受控制而显得迷人——比如许冠睿。但因为敏感,许冠睿也许会像有慢性病一样,常年地品尝爱情的痛苦,梁代文因为体会不到而积攒在心底的记忆,突然被理解力打通,爱恨情仇汹涌而来,像一场急性病。
她打开 LOFTER,许冠睿的专栏更新了四五篇新乐评。还没来得及看,梁代文走进来,洗了头发炸着毛:“在想什么。”
顾逸只开玩笑:“你错过了我脆弱的时刻。”
“我错过了展现男子气概的机会吗。”
神一样的阅读理解。顾逸猛摇头:“不不不,我不想再爬起来洗澡了。”
“看来不是吃不消,只是单纯不想爬起来洗澡。我没有满足你吗?”
“不是不是,我……”顾逸把手臂往胸前交叉:“我一滴都没有了。”
梁代文撑在她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她:“也是,再不睡天快亮了,为什么每次都要试探我,到最后自己先叫停。”
看到他温柔的眼睛,她突然安心,换床就睡不着的毛病治得非常彻底,她握着梁代文的手臂,暴露在空气里的微热,是给人安全感的温度。毛毯和枕头柔软地裹着她,梦很快就来了。她像在云层里游泳,云彩承托起身体像爱人的抚触,光透过皮肤,她变成了一种液体,流在云朵中,随云朵形状变幻,勾勒出全新的身体。
她此刻像爱本身。
早上醒来,顾逸走帐篷走出来,饿得小腿打颤。看了眼手机已经早上八点,顾逸瞳孔地震:“不是看日出吗?”
“我根本叫不醒你,摇不醒捏鼻子也捏不行,威胁你说看你手机,你都跟昏死过去一样。”
“你压根就没想好好进行叫醒服务。怎么着,又怕我看到日出就把昨天发生什么忘了吗。”
他执意想要抵赖下去:“吃饭。”
郊区清晨的空气比市区的确好很多,没有高楼遮天蔽日,云层散开后的天空分外蓝。排队等位的功夫,身边总有人在看她。顾逸有点奇怪地问梁代文:“我的脱口秀上热搜了吗?为什么大家都在看我。”
“因为昨晚你叫太大声了。”梁代文面无表情。
“啊?”
“露营的不止我们,你不记得半夜进进出出公共浴室的还有别人吗。”
“……”
“都和你说了你纯洁地睡一晚。”梁代文指了指远处的酒店:“要不去那边吃饭。”
顾逸看着若无其事的梁代文:“你这置身事外的样子,昨天在帐篷里的又不是我一个人。”
“我感受不到。”
“别自我欺骗了,你现在明明感受得到,前一阵不还和我说‘感受到爱的一刻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