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岑茵的撺掇,各族都了些触动,铎樶刚醒出声,江蕊平已经到了他身后,她掌心冒着一团赤红的火焰,火焰刚刚逼近就烫红了铎樶湿滑的肌肤,他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江蕊平朝着他腿上踹了一脚,而后又轻飘飘地飘回了沈素身后。
她都不用说话,仅仅是站着就足够威慑这些妖王。
沈素看着从前面对她耀武扬威的妖王们一个个垂头耷脑的,再不敢多言一声的样子,笑着问了一句身边的卫南漪:“夫人,我这算不算狐假虎威。”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恶名在外还真不是什么坏事。
卫南漪在外名声好,人人都想迫害她,甚至跌落谷底还有人想要利用她的善心,可江蕊平就不一样了,她们都在害怕江蕊平。
沈素声音没有刻意压低,他们都听得清楚,铎樶小声嘀咕了一声:“不对,你分明是仗势欺妖。”
铎樶倒是忘了,他之前是怎样轻视她了。
沈素右侧站在卫南漪,身后站在江蕊平,她们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底气:“铎族长,你这话说的不对,我本就是雁碧山的主人。”
铎樶想要反驳她,可对上江蕊平冷冰冰的目光又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眼看着铎樶吃瘪,水族大长老胖头鱼舵挝还是忍不住帮着他说了话:“你既是雁碧山的主人,那就不该跟人修勾结在一起,难不成你真要害雁碧山不成?”
沈素摇了摇头:“我要是想害你们,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说实话我也不想做这雁碧山的主人,我想你们应该都还记得,你们每一族都欠了我人情,现在也到了要还的时候了。”
立誓的时候就不算痛快,现在要还情就更不痛快了。
狼族族长夜浣更是退了半步,眸中带着提防:“你要我们做什么?”
“我听闻雁碧山出了个上古秘境,现在……”
沈素还没来得及将话完整地说出口,夜浣就打断了他:“你别打秘境的主意!”
他刚刚出声,九翠就用力拽住了他。
九翠跟冲动的夜浣不同,她更愿意顺势而为,顺的不是天势,而是妖势,就跟给赐福力量的时候一样,在大家都给的时候,她也会给,她不愿意做第一个表达意见的妖,狼族也不该走到最前面,可夜浣是个急躁的。
她拽着夜浣,余光打量着卫南漪。
那日她就觉得沈素蒙着面纱的夫人像是卫南漪,可又因为那双眼中的冷漠而打消了那样的念头,没想到还真是卫南漪,不再柔善的卫南漪。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九翠挤出一点笑容,她猛地扯回了夜浣,将夜浣挡在了她身后,转着目光到了皈苍身上:“老山羊,你是怎么想的?”
皈苍是个能掐会算的,九翠这会儿询问皈苍的意见也不会显得太突兀。
可皈苍注定不是个中立派,他朝着沈素走近了两步:“我羊族自是愿意听命于首领大人的。”
他们祖孙两人虽是没有站在一起。
可他说了话,竺仙儿自然也不会反对。
话转到了羊族身上,岑茵就又找到了发挥的机会,她被吊着的身体在风中摇晃,她高喊一声:“竺仙儿,她要害余暮寒,你难道不为所动!”
她是窥听到了灵根局的。
初闻时彷徨迷茫都有过,甚至不确定地问过一次又一次,她难道真的会为余暮寒死吗?
沈素以为岑茵是足够痛恨余暮寒和灵根局的,没想到她居然会利用另外一个跟她同样入局的女子,竺仙儿跟她们都不一样,她对余暮寒是一见钟情,相识不久却已经陷得很深,她迷茫地抬起头:“首领大人……”
江蕊平抬眸望了眼岑茵,到底是没有动。
她硬生生压住了心中的怒意,可她不动,自然还会有人动。
卫南漪飘了起来,她来到了岑茵的身边,在岑茵震惊的目光中伸出了手。
纤细的手指掐住了岑茵早就被江蕊平扒下了熊皮的脖颈,她掌心忽然出现了一根根锋利的尖刺,在瞬间错开了血管,扎进了岑茵的喉咙,灵光颤动,带刺的藤蔓便将岑茵的双唇缠绕了起来,在瞬间缝合。
岑茵不会再有说话的机会了。
她不能死,可总归是太吵闹了些。
岑茵鲜红的血滴在眼前坠落,一滴接着一滴。
他们看卫南漪的眼神也有了变化。
蓑利尖叫一声:“分明审判都还没开始!你怎么能!”
沈素轻叹一声,她抓起了卫南漪的手,慢慢替她擦干净了手上的血迹。
这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她就没想审判岑茵,岑茵一开始就被判了死刑,不过是一个引妖王过来的借口。
卫南漪指尖上的血迹一点点消失,她轻轻抿唇:“她偷了我师父的命。”
如果不是灵根局,她现在就该去死。
宿溯冷笑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一下变得难看:“不是说临仙山大师姐卫南漪生性柔善,不远杀生吗?今日一见,传闻怕是有假,卫仙子可不像是心慈手软的人。”
九翠从前就跟卫南漪打过交道,她眼神更复杂一些,多了些其他的情绪:“卫南漪,你跟从前很不一样了。”
她垂下眼眸,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等着她再次抬起眼眸的时候,在瞬间扯住夜浣身上狼毛的,她连拖带拽将夜浣带到了皈苍身边,面上露出些笑意:“既是一早说好的,那我们狼族自然会兑现承诺,听从首领大人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