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故意伤害皈苍的,她刚刚出手的距离,皈苍是可以躲开的,可皈苍没有躲,他似是对她失望到了顶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管不顾了。
皈苍倒是不想逼她,只是她跟余暮寒搅合在一起,迟早是小命不保。
他刚想跟竺仙儿争辩,脑海中就想起来了沈素说过的话。
竺仙儿现在鬼迷心窍了,他越是跟竺仙儿吵,竺仙儿怕是越烦,越是要护着余暮寒。
皈苍将争吵的话咽了下去,冲着竺仙儿勉强笑了笑,身体却突然歪斜了几分,靠着邬绣的力气才站直身体,他故作虚弱道:“仙儿,爷爷不逼你,可爷爷都受伤了,你难道一点也不心疼爷爷?你今日先跟我回去好不好?”
余暮寒终于是没有将目光只落在美人身上了,他从怀中拿着药瓶:“仙儿爷爷,我这有灵丹……”
余暮寒的丹药还没拿出来,皈苍就整个人就已经摔了下去,身躯上出现了光芒颤动,妖身竟是慢慢开始显露,他指尖朝前微微弯曲,一把抓住了邬绣的裤腿,在余暮寒和竺仙儿看不到的地方,冲着邬绣眨了眨眼。
邬绣一怔,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皈苍失望至极,那乐羡消失的地方倒是响起来了一道低沉沙哑,像是刻意压低的女声:“竺仙儿,你难道为了个男人连祖父都不要了,皈苍长老今日受了这么重的伤,你难道连陪陪他都不愿意。”
皈苍还没有反应过来是谁的声音,余暮寒倒是叫出了声:“是你!”
余暮寒记得这个声音,前些日子就是这道声音在雁碧山上用毒害他,甚至还用幻术骗他,这笔仇他记到了现在。
他当时还真以为是什么前辈,后来想想不过是个不敢露面的小人。
“我要杀了你!”
他立刻就要朝着声音源头冲了过来,还没靠近,一股强大的妖力就朝着他压了过来,最少也是分神境的威压,随即响起的还有一道男声:“大胆,竟然敢对首领大人不敬。”
首领大人?
可那个声音分明是他先前遇到的小人。
余暮寒被强大的妖力压着,胸口闷得发慌,他轻咬舌尖,张口咬住一颗珠子,在瞬间拉开了距离,闷痛的感觉才算是消失。
“前辈,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那道声音分明是我之前在雁碧山遇见过的小人!”
他一口一个小人。
饶是江蕊平都有些好奇,她小声问着沈素:“你做什么了?”
还能做什么。
无非是之前想从他口里问江蕊平的近况,小小的坑了他一次。
“戏弄过他一次。”
沈素一边应着江蕊平,一边示意狐晋金继续往后说。
她刚刚就看出来了皈苍在演,可他边上的邬绣就是个木头脑袋,她对皈苍的渴求视而不见,沈素这才不得已张口,没想到余暮寒还挺记仇,一下子就把她想起来了。
狐晋金可不是狐三白,这种时候还真不知道说些什么。
沈素左手一挥,密密麻麻的水滴在狐晋金眼前凝聚成了一番话,狐晋金望着那番话,老脸微微一歪,但还是将话说了出来:“狂妄小儿,这可是我们雁碧山的首领,你一口一个小人,难道是要跟我们整个雁碧山为敌。”
狐晋金质问的声音响起,现在的余暮寒毕竟还没有到后期那样的实力,他心不甘情不愿地低了头:“不敢。”
别说,仗势欺人的感觉真不错。
狐晋金比她的满星玉还要好用许多,他甚至知道哪些话该让余暮寒听见,哪些话不该让余暮寒听见。
沈素还是有些意外能够看到余暮寒低头的。
她以为余暮寒重生一次就以为他自己天下无敌了呢,看来他还是懂收敛锋芒的,只是他没有一颗安稳的心,就算抛开命格的选择,他的心也太贪了。
竺仙儿她们这会儿也听出来了那道刻意压过的声音是沈素,她急忙冲着余暮寒道:“慕寒,你要小心,我们首领大人要害你。”
“仙儿。”
余暮寒还没来得及走到竺仙儿身边,邬绣就喃喃道了声:“现在正是蜜果成熟的季节,万一被砸死了就不好了。”
在邬绣声音落下后,余暮寒四周的树上,果子果然开始一一脱落。
只是成堆的果子落下来,居然没有一个砸到余暮寒的。
沈素当即运转妖力,望向了余暮寒,她眼中的余暮寒立刻就不同了起来,他身上不知何时挂上了一根串着十二根不同颜色的珠子的红绳,在果子冲向他的时候,不同颜色的珠子都会迸发出同样的金光,替他挡开那些果子。
这就是天选之子,连诅咒的力量都可以抵抗。
只是……沈素望着那十二颗不同颜色的珠子,忽然想起来了在她从前世界常常听说挡灾,那些珠子就像是在给余暮寒挡灾一样的存在。
那是不是证明,余暮寒在命格改命以前出事,丢命的会是十二颗珠子对应的红颜?
局中每个人都有可能为余暮寒死,但他的红颜有优先为他死的权利,就像……这是什么荣耀的事一样。
沈素急忙道:“邬绣回来!”
邬绣听到沈素的声音,立刻抓起了地上的皈苍,飘回了狐晋金的黑雾范围里。
在邬绣和皈苍回来以后,沈素示意邬绣闭上了嘴,这才对着外面的竺仙儿说了一声:“竺仙儿,你当真连爷爷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