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正是江谙和白箬衣。
随着翠桃的死亡,那遮掩沈府灾祸气息的能力也就消散了,江蕊平在这落月城里也是修为最高的人,在一瞬间就感受到了这里四溢的妖气,也就将江谙和白箬衣指了过来。
江谙正在与其他宗门长老争天骄之子的归属,突然被指到了这里,心中自是不愿。
白箬衣还欲劝说,江谙冷哼一声:“她怎么不让旻师弟来,偏偏就指挥着我来。”
江谙不肯动,白箬衣掐着灵诀朝府中而去,颇为无奈道:“那还不是因为师叔当中驳了江长老的面子,箬衣实在是不明白绪师妹再不济也是师叔亲女,师叔为何对江长老要引她重回宗门那般抗拒?”
那又何止他反对了。
江谙随着白箬衣进了沈府,淡淡道:“师尊当年突然仙逝,紧接着就是江绪带着裕灵剑逃出临仙山,她虽是我女儿,但师尊对我恩重如山,我自然不能忘了这份恩情。”
白箬衣皱皱眉:“江师叔,原本师祖便是大限将至之躯,当年的事还说不好是怎样的情况,江师叔也不必将罪名扣在绪师妹头上,就算她想动手,她当时不过个十几岁的孩子,师祖纵然虚弱,但也不至于被个孩子杀死。”
江谙脸色一沉,故作猜忌道:“可在师尊仙去前,南漪也失踪了,她若是吸走了南漪的力量,那……”
听闻此言,白箬衣脸色微变,她沉下眸光:“师叔慎言,我临仙山可没这等下作手段,吸人修为都是魔宗手段。”
白箬衣的语气转变自然逃不过江谙的耳朵,江谙也知再讲下去,难免要惹人猜忌。
他改了口,轻轻笑着:“箬衣,你倒是护着她,可她现在都还不是你师妹呢。”
“不急,有江长老开口,那回山后便是了。”
沈府中一片狼藉,滔天的火势毁掉了大半景色,白箬衣不好放任火势再蔓延下去,她祭出一面月牙白的旗帜,双手结印,旗帜就由一面变成了十面,分别飞向了沈府不同的方位,旗帜冒出阵阵白雾,竟是祭出一根根水柱,顷刻间就熄灭了火焰。
火焰被熄灭以后,白箬衣松了口气。
她刚刚想运转灵力,寻找妖物的方向,便看到江谙指明了方向。
白箬衣跟着江谙一路穿过废墟,跨过碎石,走到了一处火势没有怎么侵蚀的院子,白箬衣秀眉一拧:“怪了。”
整个府邸都快被烧完了,这处院子却只烧了小部分。
她抢在江谙前头迈进了院子,只看到满地的残肢断臂,还有些妖物没来得及吃完的碎肉,一时间悲从心中来:“江师叔,我们来晚了。”
江谙跟着她长叹一声,看着也颇为惋惜:“绪儿这些年在外,也不知是否有妄害人命。”
他提过一嘴,也就慌忙遮掩过去,就像是无心提起的一般:“箬衣师侄,如果当年事真不是绪儿做的,她日后跟你同门,你可得好好照看她些,她这些年漂泊在外,怕是跟我这个亲爹也生疏了,还劳烦师侄多多劝说两句,她毕竟是我唯一的血脉,若不是出了师尊的事,我也……唉……”
江谙深深长叹一口气,像是有数不尽的难言之隐。
白箬衣自是满口答应:“这是自然的。”
她们两人寻着妖气进了屋,只看到只人形的鸟雀被根根荆棘扎破了心脏,唇色乌黑,脸部发青,看着已经死去有一会儿了。
“江师叔,我们来的好像太迟了。”
不仅活人都断了气,就连妖都死透了。
只是不知道是何人动的手。
白箬衣围着尸体看了许久,也没有想明白这荆棘杀妖是何等手段,更没有留意站在他身后的江谙变了脸色,江谙声音低哑着问白箬衣:“箬衣师侄,我刚刚没看真切,绪儿身上可是揣着什么动物?”
“我没看见。”白箬衣怪异地看了眼江谙:“师叔问这个做什么?”
“绪儿从前很喜欢动物,她刚回临仙山,我怕她不适应,她身上要是没带,我或许可以在这落月城给她买上一只鸟雀,亦或者猫狗陪着她一块回临仙山。”
江谙的说辞毫无漏洞,目光也十分真诚,浑然是个既心疼女儿,又有些介怀往事的复杂父亲。
白箬衣不疑有他,只是说:“这可不行,我听师尊说江长老将动物厌烦的厉害。”
江谙望着白箬衣,满目皆是柔和的光彩:“看来掌门师妹真是看重你极了,这等小事也跟你说。”
白箬衣摆摆头:“这可不是小事,师尊说了江长老脾气不好,若是捧着她不喜欢的东西出现,肯定要惹她厌烦的,师尊最是敬重江长老了的,箬衣可不想惹得江长老不快。”
怪不得江蕊平带着江绪回来,一声要让江绪拜盛清凝为师,在场的人都在反对,唯有白箬衣满口答应,恨不能立刻代师收徒。
原是随了盛清凝那对江蕊平的殷切样。
盛清凝这徒弟刚收不到七年就跟她一个德行了,惹人厌烦。
江谙暗自啐了口,面上不显,但心里确实有些急了。
白箬衣不认得这荆棘杀妖的手段,江谙可是认得的。
青火双刃,沈逸文的佩剑。
难道说沈逸文还活着?那这卫南漪不在江绪身上,会不会是被沈逸文带走了?
这等能将气息完全隐藏,托到妖物都凉透了才惊动修士的手段,看着也像是沈逸文能做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