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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摄政王(180)

作者:四月西瓜 阅读记录

倘若那日司徒清灏的人射偏半寸,她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

司徒清潇的心痛了痛,她怎么会不在乎?她为了她,已经决定要解决掉景王了,已经为了她不在意弑兄的罪名了。可是她的侄儿侄女,是无辜的啊。

她想到了那几个未曾见过几面,却会抱着她叫三皇姑的侄儿侄女。她维持着眉眼冷漠到司徒云昭几乎陌生的程度,质问着她,“景王害你他合该偿还,为何要牵连王妃和无辜的孩子?”

就像是回到了原点,上一次,也是因为赵王之事,起了同样的争执。

司徒云昭眉目阴沉,“这话你该去问司徒清灏,牵连他妻儿的人是他,不是本王!”

对于无辜的诸王公主,她没有怎么样,不是么?可司徒文泰杀她父王,司徒清灏又谋害她,日后司徒清灏的儿女只会更甚,一切不过因果报应。

像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找不到破解的办法。

司徒云昭在朝政之上是无比理智清醒的人,她不会被情感左右,她杀伐果决,行事缜密,不留后患和余地,司徒清潇已经,是她的例外了。

她沉静理智地又解释了一句,“景王舅父联合盈太妃与景王,外戚干政,霍乱朝纲,景王妃合同景王,秘密联系清风山庄,私藏兵器,哪个都不无辜,本王必须要这么做。”

司徒清潇指尖都在颤抖,冷声质问着,“那景王的儿女呢?祸不及家人的道理你不懂么?!”

司徒云昭眼中沉静的没有波澜,“司徒清灏的血脉,一个都不能留,留下一个就是一分隐患,来日本王若登大宝,谁能保证他的孩子,不是下一个本王呢?”

司徒清灏是第一个对她动手的人,他的儿女为父报仇只会更甚。他留下一条血脉日后便会承袭景王的王位,无论她日后是摄政王,还是能登皇位,那都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古来为帝为王者,杀伐果决,斩草除根,不做则已,做事必绝。妇人之仁,难当大任。她的王位是无数人的追随和牺牲换来的,她不能拿这个去赌。

她理智到几乎让人恐惧。

她险些忘记了,她不是普通人。

司徒清潇问:“上次盈太妃薨逝时,我说到此为止,你是如何答应我的?”

“事情有变,计划有变。”

人人皆知,司徒云昭的行事就是如此,如若不去触犯她,她必定与你相安无事,一旦伤害她,她就会斩草除根,根本不留余地。

可当真司徒家无辜的孩子受害时,一时一刻间,又岂是那么容易接受的。司徒清潇冷笑着,就像是刻意去刺她,“你关心的,恐怕不是朝政和皇上的江山,而是你手中的权力。”

司徒云昭心中是狠狠的窒痛,司徒清潇的每一句话都几乎要把她撕裂了。她胸口起伏了一下,声音都有些颤抖,像是刻意的自暴自弃一般,将话说绝,“是,我就是为了我的权力,盈太妃从前在后宫作威作福,后来又竟然把手伸到了前朝来,勾结中书令,妄想让景王也分一杯羹,这前朝是本王一个人的,谁妄想碰谁都会死。”

司徒清潇心中发凉。

赵王府女眷孩童痛哭的场景似乎还在眼前,如今又加上了景王府。

从赵王,到景王,司徒家的人,下一个,不知该轮到谁了。

洛儿没有说错,如若让出皇位,她只会杀光司徒家的人,司徒云昭实在太过心狠手辣。

司徒清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司徒云昭,你告诉我,你的血是不是冷的?那是我的侄儿侄女,有一个孩子才不过三岁,你如何下得去手?”

司徒云昭望过去,眼里浮现阴鸷,“正因为那是你们司徒家的血脉,我才更不能留情面。”

司徒清潇平静了一些,“司徒云昭,在你心中,权力就这么重要么?”

她喉间耸动,闭着眼睛,吞咽了一下,咽下过于浓烈的情绪,又睁开眼睛,“权力,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因为没有权力的日子我过够了。我父王一生只有忠心,没有权力,你父皇可以随心所欲决定人的生死,我父王为大齐立下了汗马功劳,忠心辅佐,可是他被下狱,一夕间,他就变成了一个阶下囚。”

“要救我父王,只有乞求你父皇开恩这一条路,我的世叔世伯们,救不出我父王,怕牵连自己,只能放弃。而我连求救都无门,别人只知道我现如今是大权在握的权臣,又有何人知晓我和母妃当年跪在宫门外求见你父皇,而你父皇不肯见我的日子?”

她被迫回忆着那年,父王被下狱的心慌和绝望,母妃柳思烟刚产下云晚没多久,便要挣扎着从月子里起身,四处奔波着求救,到最后无路可走,只能带着她到冰天雪地的宫门外跪着,求见司徒文泰。

司徒文泰无论如何都不开恩,他甚至不知道这宫门外还有两个绝望的母女,柳思烟未出月子的身子,哪能受得住这样的冰寒,最后身子坏了,又骤然听闻夫君身亡的消息,也跟着绝望自尽了。

司徒益一生两袖清风,不求荣华,不要权力,一心为国为民,无人不交口称赞,因为司徒文泰的疑心,昏君之举,沦为了阶下囚,一朝一夕,失父失母,只留下平南王府四个孩子,最小的晚儿,还仍在襁褓中,她连父王母妃的模样都不曾记得,就失去了。那样深刻入骨的痛苦和绝望,谁能够体会?有谁能还给她一个公道?

还有三个弟弟妹妹,倘若她什么都没有,没有权力,那平南王府的遗孤岂不是任人宰割,如何保护他们?倘若她心软留下一丝隐患,她的弟弟妹妹就陷入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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