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七年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
宋京迪是哭着来的,人还未到,整个走廊都回响着她的哭声。
沈清予听见声音也顾不上扎针的手会不会回血,撑着胳膊起身。
但宋京迪动作比想象的要快,她还未起身,人已经出现在病房里了。
瞧着哭的厉害的好友,沈清予心中难免一暖。
那一瞬,她忽然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每次困难的时候,好朋友都在身边。
长睫遮住眼底的悲伤,她撑唇笑,朝好友伸出手,“你怎么过来了?”
“你还说呢!”宋京迪吸着鼻子上前紧紧抱着她,“程旭哲给我打电话说联系不上你,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后来还是段二叔接的。他说你在医院,流血过多暂时昏迷了。”
听着这一段的弯弯绕绕,沈清予张唇想要说些什么,可宋京迪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宋京迪随手擦去眼泪,望着好友瘦弱疲惫的模样,眼里止不住的心疼,“程旭哲他妈的就是个王八蛋,我迟早要整死他。”
她不停的骂着,可当看到好友缠着厚重纱布的手掌,眼泪再次忍不住夺眶而出,“你这是做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还起了自杀的冲动?”
听着好友一句接着一句,沈清予正准备说话时,房门又再次被推开。
段聿憬穿着驼色大衣走了进来,仍旧是一副斯文淡漠的模样,嗓音寡淡:“公司有事得走了。”
神色微愣,沈清予慢半拍似的颔首应着:“好,今天多谢您了。”
段聿憬无声笑,显然对这句重复许多遍的话并不感兴趣。
视线偏移,他又道:“宋小姐,麻烦您照看。”
听到这句话,宋京迪愣了几秒,扁着唇角点头哭着应下。
转身的间隙,段聿憬意味深长地望了眼床上半躺着的女生。
乌黑的长发散落,遮住一侧颊边,白皙的小脸未施粉黛。许是看到好友心情稍好些,不再似早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倒添了几分活气。
那一刻,清冷孤寂的气质在她身上更浓了些。
从病房离开之后,走廊两边站着身形魁梧的保镖。
段聿憬只身站在中央,睥睨的姿态如生来就有。
听着远处传来吵闹声,他淡声问:“怎么这么吵?”
“有位姓程的先生,在嚷嚷着说要见沈小姐。”助理说着,压低了声音:“要让他们放行吗?”
视线收回,段聿憬转身朝专属通道走去,“不用。”
助理意会,朝一旁人不知说了什么,那人连忙朝另一端走去。
护士站人来人往,程旭哲看了眼堵着通道的保镖,慌乱的语气掺杂着愤恨。
他质问一旁护士:“我女朋友在里面,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探视?”
瞧着从另一边赶来的特助,护士看了眼,发现并没有什么指示,又继续重复着那句话:“这位先生,病人情况目前不稳定拒绝探视,请您不要在这里大声说话,会扰了其他病人。”
“会扰了谁啊!你让我过去不就行了吗?我女朋友在里面啊!”他说着朝私人通道走去,对刚从里面出来的男人吼道:“为什么不让我进去看她,难道医院就可以限制人身自由吗?我要告你们囚禁。”
男人不似那晚进行过打扮,反而有些潦草狼狈。
助理随意看了眼,语气轻飘飘:“沈小姐目前在医治,这位先生别在这里做无用功了。”
说完,他又和看守的保镖交待了两句,转身就走了。
而此时的病房内,两个小姑娘自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段聿憬完全离开之后,宋京迪没在遮掩,看着好友受伤的掌心放声哭了出来,呜咽地声音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你说你为什么要想不开啊,就因为程旭哲?”
手不敢用力,沈清予只能用指尖轻轻替好友擦拭着眼泪,摇头轻声道:“不是因为他。”
“我从没想过要自杀。”
哪怕小时候过的再难,她也从没有过这种想法。
窗外阴雨骤降,枯木的枝干在傍晚发出呼啸的声响。
没人去在意护士站吵闹的男人,偌大的病房充斥着适宜的暖气,只有她们两人。
而接下来的时间,沈清予同好友讲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唯独把程旭哲醉酒说她家里的
事情略了过去。
宋京迪本就气愤,听完这些顿时更气,拿起桌面的花瓶嚷嚷着就要起身,“我今天飞把程旭哲揍死不行,他算什么?敢在北京惹我的人?”
“不说别的,咱们同学谁不知道你为人,就连隔壁系的人都知道。程旭哲呢?他怎么做的?就因为公司同事发生了类似的事情,醉酒一夜把这些话全骂你身上?那他同事要发生个杀|人案,他是不是还要把你带到警局关起来?”
宋京迪是个性子急的,沈清予知道这一点。
指尖勾着好友手指,她哑声安抚:“你别激动。”
听着好友微弱的声音,宋京迪更气了,但顾着好友心情不好没发泄出来。
她气鼓鼓坐下来,闷声问:“那你什么打算?过一段时间再和好吗?”
和好吗?
当程旭哲说出那句话时,已经注定他们两个人不再可能。
她落寞垂下眼,摇头,声音很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意识到好友动真格,宋京迪也楞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