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一说,我总觉得那个视频背景挺像我们这宿舍的休息室的。”
“哈哈,说得你好像进过干部们的休息室一样。”
港口黑手党麾下的某个酒吧里, 男人们笑呵呵的争论还在继续。飞鸟和也坐在角落, 他用易容手段稍微改变了相貌, 金发剪短至肩头,此刻正盯着面前的果汁发呆。
“……我说他们怎么愿意放你出来。”
坂口安吾拉开椅子,他看了眼港口黑手党成员汇聚的一角, 表现得比飞鸟和也预想中的还要平淡。
他放下公文包, 收回目光时见怪不怪地开口:“灯下黑又不是什么时候都适用的, 就算逃跑找个远点的地方不行吗。”
简短的一句, 包含了对飞鸟和也越狱的惊讶, 还有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又没有逃跑。”
飞鸟和也坚持这点, 他听见坂口安吾坐下的声音, 视线这才从面前的果汁上挪开。
“在默尔索里搜集到的其他犯人资料, 我已经直接交给末广君了。”
坂口安吾点头,回了句“知道了”。
“不过你竟然还会帮忙。”坂口安吾问,“我以为那件事后你已经不会信任别人了。”
“毕竟放着不管的话会给其他警察添麻烦。”
飞鸟和也理所当然,巴不得现在就去降谷零他们面前显摆。
可惜波室透之前被他直播的事情耍了一道, 飞鸟和也知道显摆的后果就是手上多一副手铐。
“对了。”飞鸟和也说, “安吾前辈有喜欢的人吗?”
话题转变得太快,即使是精英中的精英, 坂口安吾还是忍不住愣了下。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坂口安吾头疼,观察了下对方身上的装扮, “要是好奇这种感受,我建议你直接和中原聊。”
从坂口安吾嘴里听到中原中也的名字,飞鸟和也对尊敬的前辈瞬间又充满了崇拜。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什么?”
“我就是想问中也的事。”飞鸟和也说,“傻瓜鸟和我说他的做事方式和其他几代首领都不一样,一定是因为他太忙了,没人和他玩,所以昨天他才会突然亲我。”
中原中也就算当上首领后也没有减少外出的次数,坂口安吾回忆了下最近监测到的情报,发现对方给予打斗中不小心破坏的屋主的补偿远远超出了应有的范围。
横滨的居民因此对港口黑手党的印象越来越好,成长了一些的小孩子们的愿望也从“当老师”“开飞机”,变成了“加入港口黑手党”。
这给刚接手特务科不久的坂口安吾增加了巨大的工作量,因此当太宰治说要叛逃时,坂口安吾不仅双手赞成,还贴心地帮对方洗白,以削弱港口黑手党现在不断扩张的势力。
话虽如此……
“亲你?”坂口安吾短暂地震惊几秒。他自知有些失态,再三告诫自己飞鸟和也的话只能信一半后,重新组织了下语言。
“不是吧,那什么,和也,你是不是把意外或者打招呼的方式弄错了?”
飞鸟和也:“……”
飞鸟和也:“别人上小学的时候我就在当卧底了,这种事情我还是分得清的。”
有被阴阳到。
但由于对方是坂口安吾,飞鸟和也决定还是算了。
“……”坂口安吾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来赴这场鸿门宴啊!
虽然中原中也那家伙的心思明显,坂口安吾很早以前就看出来了,但坂口安吾那时还以为这两个白痴一辈子都不会领悟的,谁知道中原中也行动得这么快。
开什么玩笑,那待会和也逃了,中原不会把账算他头上吧?
“忽然想到我有点事。”坂口安吾推了下眼镜,强装镇定地站起身。
飞鸟和也故作伤心:“都是理由,前辈只是不想和我说话而已。”
坂口安吾:……
你再装呢。
“你和中原也这么说话?”
飞鸟和也:“那倒没有。”
坂口安吾叹了口气,认命地坐回来。
“为什么会想问我呢。”坂口安吾说,“我也是特务科的成员,和也,从你的角度讲,应该讨厌我才对。”
飞鸟和也想了想:“那不一样,您又没想过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坂口安吾:“如果是因为那些信的话,是因为早就知道种田长官瞒着你的用意,出于愧疚才回给你的。”
飞鸟和也轻笑:“我知道啊。”
坂口安吾一怔:“你知道?”
“但是前辈好好看了我的信是真的,没有您的回信的话,在欧洲那几年我也撑不下来。”飞鸟和也勾着唇角,提到这事用了怀念的口吻。
“十一年前的三月七日,您给我的回信里说,以后我会交到真正意义上的新朋友,可以在太阳下正大光明地和他们出去玩,也可以不用顾及利弊和他们发脾气。”
“您还说等我长大了,也会有喜欢的人。感觉到喜怒哀乐,这就是人生的意义。”
“除了喜欢的人以外,其他全都实现了。”
飞鸟和也抬着眼,在坂口安吾的注视中认真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至少在特务科的那几年里,您对我而言是家人般的存在。不管这样的感情出于怎样的目的,如果您只是像理事官一样的人,当初也不该和太宰他们一起帮我,不是吗。”
“……”坂口安吾难堪地动了动手指。
他非常清楚自己的立场,也非常清楚即使到了现在,自己也应该协助国际刑警,将越狱的飞鸟和也抓回默尔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