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一面给沈棠宁梳妆绾发,一面在一旁说道。
守了一天一夜?
“他平日里不是很忙么,你怎么还留他在这里?”她皱了皱眉,问。
锦书给沈棠宁发间别了一根并蒂莲花的玉簪,闻言忙不迭叫屈道:“冤枉!那是世子爷非要留在这伺候您,何况腿长在他的身上,奴婢还能把世子爷给抬走了不成?”
“你这促狭鬼,还学会打趣我了!”沈棠宁瞪了她一眼。
锦书就抿着唇笑。
当日,谢瞻并未回府。
锦书提议去衙门里找谢瞻,沈棠宁却摇了摇头。
“不成,这事急不得。”她说道。
谢瞻不肯来见她,说明对于和谈一事心中有他的考量。
至于是何考量,也许是因为生母的死,又或许是因为旁的缘故。
不论是什么原因,她都相信谢瞻绝不是那等心胸狭隘,只图眼前小情小爱的男人。
他的眼里有家有国,有肩头担负的职责,亦有千千万万的百姓,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去想,他总会想明白其中关键。
沈棠宁如今住的这间屋子,是谢瞻在节度使府的正房。
府邸是座三进的宅子,很宽阔空荡,谢瞻不回来,闲来无事的时候,沈棠宁也不敢随意出去乱逛,毕竟她心里明白,两人如今就是有名无实的挂名夫妻,所以就在卧房里挑了几本谢瞻的书看。
这人书也没什么意思,尽是些兵书和治国大论,没看几页沈棠宁便觉无趣了,扔在一边望着窗外翠绿的芭蕉叶发呆。
“这是何物?”
锦书捧了个包裹走进来,放在桌上道:“这是世子命长忠送过来,我也不知道,您打开看看。”
沈棠宁便拆开包裹。
锦书在一旁整理沈棠宁带过来的衣物,沈棠宁来的匆忙,衣服没带几件,还不知道要在平凉住多久,她挑出两件现穿的,其它的衣服都准备拿出去洗洗晒起来。
正心里算计着,沈棠宁忽叫她过去。
“这包裹,是,是他让长忠送过来的,还是长忠自己送过来的?”
“长忠说,是世子要他送来的,”锦书瞧着沈棠宁脸色有点不大对,“咦”了一声道:“可是这包裹有什么问题?”说着便要去解那团包裹。
“没事,不用了!”
沈棠宁忙挡住道:“你去罢,这包裹没事,我有事叫你进来。”
锦书将信将疑地被她赶走了。
没事,干嘛姑娘脸红成那样?
沈棠宁藏东西的地方,锦书早就了如指掌,不是床底下,便是高柜子上。
第二天,趁着沈棠宁不在屋的时候,锦书悄悄进屋将沈棠宁藏在床底下的包裹找到打开。
包裹里最上面一层,放着的是一沓月事带。
“……”
月事带?
锦书愣了一下。
这么一想,好像确实沈棠宁的小日子快要来了。
下面的她继续翻了翻,是几件肚兜,颜色嘛,有粉的,葱绿的,还有鹅黄……都是自家姑娘平日里喜欢的颜色和花样,就连这大小也刚好合适。
尤其是手里这件娇滴滴的葱黄绣折枝海棠花肚兜儿,和沈棠宁从前常穿的那一件实在是像!
最下面一层,是几本话本子,约莫是怕沈棠宁闲极无聊塞进去的。
这还不是最离谱的,锦书看着手中那根又长又粗的玉棍,琢磨了半天突然想明白这是何物,一下子就瞪大了双眼,眼珠子险些从眼眶里头掉出来,仿佛手里捧的是个烫手山芋,连忙把所有东西都塞回了包裹里系好。
真是的,送这些女孩子的贴身衣物便算了,这东西他怎么也是能随便乱送的,难怪把姑娘臊成那样!
不过,这么大一根的话儿,姑娘那小身板能受得住吗……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了门开的声音。
沈棠宁进来的时候,看见锦书从卧房走出来,满脸古怪的笑。
“你笑什么?”她不解。
锦书凑到沈棠宁耳边,神神秘秘耳语几句。
“ῳ*锦书!”
沈棠宁被问得又是惊愕又是羞恼,气得直跺脚。
“你站住……锦书,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锦书忙笑着往外面逃,沈棠宁追出去,追到门口处,恰巧谢瞻不急不慢走进来,与沈棠宁撞了个满怀。
男人坚实的胸膛,把沈棠宁柔软的胸脯和肩膀撞得生疼,身子向一侧歪去。
谢瞻及时伸臂抱住了她。
“怎么了,你要撕烂谁的嘴?”
男人的呼吸轻轻吐到她面上,头顶的碎发轻飘飘地骚动了起来,肌肤痒痒的,眼皮也热热的。
沈棠宁忍不住眨了眨眼,抬起头。
男人那双漆黑的凤眼里,清楚地倒映出她的身影与轮廓。
他的大掌就紧紧地贴在她的腰间,好似还轻轻地抚摸了两下,他挺拔的鼻梁,离她的脸也不过是咫尺的距离。
两人离得那么近,近到呼吸可闻……
沈棠宁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连忙去推谢瞻,推了两下才将彻底他推开。
抿了抿唇,她瞪他一眼,扭头进屋去了。
谢瞻挨她莫名瞪了一眼,却觉得那一眼眼波流转,含羞带嗔,说不出的妩媚娇柔,心神不由一荡。
抬脚跟着她走了进去,沈棠宁却脚步更快,已经进了里间。
谢瞻在屋里转了两圈,最后轻咳一声,只停在明间犹自晃动的帘下。
其实当夜他凶完沈棠宁,心中便已很是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