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爱宗九太子!
不能和宗九太子成亲了!
李鲤得出这个结论,不免难过伤神了许久,直到一道绚丽的流光从天而降敖宗秀从西海返回,去的时候提着花小曼,回来的时候居然也带了个人。
居然是敖宝青。
两人神色如出一辙的凝重,到了遇邱龙王庙外,他们相视一眼,又默契地换上了轻松的神态。
没想到一进去,就看到了飞光,顿时两人心里都是重重地一落。
飞光是凤凰天神,是往来于天界、人间的使者,但实际上若无必要,飞光绝不会轻易下凡。而看飞光温润如月的面庞上,并无多少游山玩水的意思。
敖宗秀和敖宝青堆起来的笑意瞬间崩塌。
三人目光甫一接触,都明了恐怕他们为的是一件事。
飞光道:“我不知道这事与宗九也有关。”
李鲤、乐水、安霓早问过飞光的来意。
见了敖宝青和宗九太子,李鲤慌张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些,但脸上依旧不安而局促:“飞光说有人向玉帝检举我们违背天规,私自降雨。”
敖宝青走过去,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没事。”再看向飞光,问道:“谁检举的?”
飞光苦笑:“按规定我不该透露的,但这也并非什么隐秘,稍作打听就能知晓……”
“不用打听我也知道。”敖宝青打断他,“扬河龙宫的。”
飞光没说话,等同默认了。
敖宝青面露不屑:“我听宗九说了前因后果,那么一场小雪,若非刻意盯着,谁能察觉?除了离这最近的扬河龙宫,我实在想不到其他人选。”
飞光也知道扬河与西海因为四海龙尊之位产生的一些矛盾,不欲多言,只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李鲤热切的目光也投射在敖宝青身上。
敖宝青不在意地说:“我自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飞光追问。
敖宝青挑起了眉:“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吗?这一点小事我都摆不平?”
飞光却是不理他的调笑,了然道:“但凡是小事,你就不可能离开西海龙宫。”
敖宝青的脸色便有些挂不住了。
李鲤不谙世事,安霓虽然在西海待了好长时间,却一直游离在边界,并不了解西海龙宫的事宜。
倒是乐水曾经在南海生活,多少知道一些,闻言诧异:“难道西海雨簿……”
一时间,敖宗秀、敖宝青、飞光的神情都不对劲了。
李鲤看看宝青大哥,再看看宗九太子,莫名地心慌:“怎么了?”
敖宝青看了眼李鲤,抱歉一笑,没有解释,径直对飞光道:“我们回西海再说。”
“等等。”敖宗秀低头思忖了好久,终究还是沉着脸拦住了敖宝青,“宝青大哥,你不该回避李鲤。这件事是我的责任,我会承担。但我想他既然是你们西海龙宫的二太子,他也该知道事情起末,不能一直懵懂下去。”
敖宝青蓦然一怔,眼神闪烁,但迟迟没有表示。
敖宗秀似乎是有了怒气,对着比他大的敖宝青也忍不住语气过激:“要不是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李鲤,也不至于出现今日的局面。你们明知道李鲤什么法术都不会,却把他推上西海二太子的位置,又将他派遣到这座龙王庙里,难道不是故意把他排除在西海之外?”
李鲤没怎么听懂,但能感觉到自己是这场谈话风暴的中心,顿感坐立难安他这副小心翼翼却又懵懂无知的模样,让敖宗秀看了,更为他不平。
见敖宝青还不表态,敖宗秀便直接问道:“西海雨簿早就没了雨量,你为何不和李鲤说?”
敖宝青这才没办法地答道:“李鲤不会行雨,知不知道都无碍。”
居然还挺有理有据。
敖宗秀一时语塞,顿了片刻说:“那就是我多管闲事!”
敖宝青无奈叹气:“宗九,你知道我没这个意思。你不懂西海的处境,我从没怪过你,只是这事是扬河有意为之,针对的就是西海,与你无关,更不需要你去承担什么,你还是尽快回东海吧,免得被有心人看到大作文章。”
连乐水都听得有些迷惑:“西海雨簿没有雨量了?这才夏季。”
敖宝青听了这话目光旁移,明显地是不愿意回答。
飞光多少了解点敖宝青的想法,出来打哈哈:
“不要管雨簿的雨量去哪儿了,当务之急,还是如何向玉帝呈报。”
敖宗秀不知是气话,还是如何,不悦地道:“直说那雪是东海九太子敖宗秀下的就成。”
敖宝青极为不赞同,脸上难得有了怒色:“宗九,你这是胡闹!”
敖宗秀梗着脖子道:“本来就是我下的!”
“那是西海辖地的雪,即使是你下的,当值的未能及时发现并阻止,也逃脱不了责任。”
敖宗秀指着李鲤:“就他这个当值的,没法术还蠢,发现了又怎么阻止?反正我嚣张任性的恶名在外,能拦得住我才有鬼。”
被拎出来骂的李鲤这才弱弱地问了句:“私自降雨要怎么惩罚?”
飞光道:“视情况而定,轻则受皮肉之苦或面壁思过,重则剥夺龙籍,更严重的甚至被斩首,也不是没有过。”
敖宝青看了眼愤愤不平的敖宗秀,语重心长:“算作西海的责任,顶多是行事不慎、略有疏漏;但要把责任放在你身上,那是越俎代庖、狂妄任性、罔顾天条,孰轻孰重?”
敖宗秀何尝不知道这些,东海龙王指望着他继承东海龙宫,对于天规天条、龙宫规矩、行雨禁忌,一向都是好生教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