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就抛下这两个爱道人长短的嚼舌妇,径直旅舍中走去,徐温云将那烫手的男簪握在手里,收也不是,扔也不是,只能无奈对阿燕道了句。
“呐,你说咱惹他干嘛?
现在好了,还得另搭进去根男簪。”
阿燕耸了耸肩,脸上完全没看出来半分抱歉,
“夫人就给他买吧。
毕竟奴婢在外听着,他晚上属实也是挺卖力气的。”
?
徐温云瞪眼,抬手做势要打。
阿燕精准猜出主子落点,如鹌鹑般侧身躲过。
但有一说一。
这话也着实没错。
当天晚上,陆煜就又卖了两次力气,他倒是想要再多卖几次,可眼见徐温云实在疲累不堪,难得生了些怜香惜玉之心,生生憋忍住了。
而徐温云心存借种求子大计,也委实想要他将种子撒得越多越好,可经过这几夜的折腾,也实在是有心无力。
事了之后,只能任由男人拦腰横抱着去隔间冲洗,其实除了在榻上贪多些,他尚算得上个难得仔细之人,耐心为她沐浴擦身,毛巾拭发,直到最后内外上药……动作都很轻柔。
徐温云只能无力由他摆弄着,回到床榻后,歇了小半个时辰,才觉得身上的酸乏劲儿稍解。
其实在今日的房事上,她确实有些心不在焉,无法投入其中,脑中一直浮现在绣坊中的那幕。
许是这些天过得太快活太自在,她着实有些快忘记之前在容国公府中,过得的是何等谨小慎微,忍气吞声的生活。
可白日里郑明存的出现,将那些记忆一下就全都拽了回来。
如果当真可以,她多想就做当下这个肆意妄为,没心没肺的周芸,可造化弄人,她终究要回归到原本的生活轨迹,去当回那个行将就木般的容国公府嫡长媳徐温云。
所以按照十五天以后的结局倒推来看,陆煜现在对这份感情的浓烈程度,以及对她的在意,无疑有些超出了她所掌控的范围以外。
她睁开眼,将眸光落在那块置放在塌边架凳上的玉玦上……就算陆煜不打算娶她为妻,她也有些承受不了这样的情意。
所以不管是为了她今后好脱身,还是为了陆煜在分别时不那么伤怀,都是该到了将这段感情压一压的时候。
她想到了个可以借题发挥之处。
“箭场上那报名费是怎么回事,那五百两的银票是怎么来的?镖队给你酬银,你都花销在了住上,吃穿用度都很节省,哪里一下来的这么多钱银?”
陆煜阖着的眼帘并未掀开,只双臂将她搂紧了些,打算将穷困莽汉的人设立到底,甚至略带了以此讨好卖乖的嫌疑,唏嘘回答。
“那五百两……
是我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所有家当。”
徐温云身形一僵,那些银钱其实足够个男人娶妻生子了,可他却将其豪掷,投入在了场输赢未知的箭赛上。
“你当真就不怕万一输了,你这所有家当都会付诸东流?”
装穷有装穷的好处。
陆煜没有回答说他绝对不可能输,而是略略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浅浅的缱绻一吻。
“千金难买佳人笑。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能赢,为了能让你心愿得偿,我亦愿搏一搏,现下我的身家性命就是那块玉玦,权都交给你了。”
但凡是个女人,听了这番真情流露,许是都会被感动到涕零。
而这份感动,徐温云心中或许有,但的确不多。
她不仅没有陷入这种温柔陷阱中,反而轻踹了男人小腿一觉,万分嫌弃道。
“你怎得这般穷酸?
区区五百两还就全副身家了,那不得不说你这身家确实是少得可怜啊,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这让我今后怎么安心跟着你?”
陆煜自是不会同她计较,只用腿将她做乱的脚牢牢夹住,略带了写困意囫囵说道,
“潜龙在渊,腾必九天。
现一时困顿罢了,待今后飞天之际,以后必让你富贵荣华享之不尽,鲜衣美食取之不竭,如何?”
徐温云在他怀中挣扎着,带着怨气恨恨道,
“以后会有孩子的,以后会让我荣华富贵的……
我倒是奇了怪了,在你们男人眼中,怎得就有那么多以后?你这不就是在给我画饼充饥么,我才不要信你这些鬼话!”
?
这寡妇以前必是受男人坑害得多了,所以遇事才会这么满腹狐疑,她越是如此,待着一切实现在眼前的时候,才越有意思。
陆煜现下并未解释太多,只觉得在她的挣扎拧动下,忽得又有几分身热,他握钳住她的手脚,语调嘶哑道,
“……我瞧你已恢复了些气力,不若咱们在来一次?”
。
只这一句,就让徐温云骤然噤声,僵着身子动弹不得,这男人不只是说说而已,她实实在在感受到了他迅速复起的蓬勃欲望。
吓得立即闭上眼睛,由鼻腔中发出了略微不雅,极其做作的假酣声。
*
翌日,清晨。
镖队集合完毕后,便又开始日复一日的赶路。这才将将出了襄阳城,行得是宽阔平坦的官道,与镖队一同出城的,还有许多商旅的车架,一见扬威镖局的镖旗,心中就踏实无比,信任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