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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迟早要造反(90)+番外

作者:闲云度秋 阅读记录

“韩某小舍,岂能容得下景相金身?”韩与把景霖拉到另一处正堂,把老夫人忽悠走了,才央求道,“求你,还我一个清净。”

“你这里还不清净吗?”景霖打趣道,“朝堂纷纷扰扰你听得一字不落,祸水可是从未挨着你的边呐。”

韩与快给人跪下了:“景霖,你莫不是看我不爽,也想让我尝尝祸水?咱们多年情谊,不必如此吧。”

“韩中丞说笑了。”景霖道,“我只是来拜访拜访伯母的,多年未见,伯母都说我瘦了呢。”

“……那你吃胖点。”

景霖也不顾韩与阻拦,直直走进了韩与的书房——韩与也没在拦着,只是一个劲在身旁嘀嘀咕咕。

他一指抚过书架上排排书册,似乎是突发奇想:“你会把公务拿回府理吗?”

“韩某岂敢。”韩与讲道,“下官记录堂上之言,只能在宫中草拟成录,由手下一一比对,方才入库。这真言要是出了宫,可就难以分辨了,下官自然不会带回府中。”

“哦。”景霖又问,“那你今日可记录了些什么?”

韩与:“……”他就知道景霖每次来都没好事。

上回是要偷看前朝史册,现下不会又叫他篡改史册了吧。

他就只是一个小官而已啊,怎么尽搁他这嚯嚯。

“皇女与我臣任职一事、商路规划一事、武太尉归府休整一事。”韩与叹道,“景霖,你是不是又想做什么事了?”

“你挺懂我。”景霖露出一抹笑。

韩与认栽地铺上纸墨,不去看景霖笑容。那抹笑就如豺狼虎豹,他怕再看一眼,自己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那就劳烦景相看看,下官记载之处,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下官年纪大了,这记忆是大不如从前了啊。”

景霖却说:“韩中丞这是什么意思?记载史册如此重任,景某可不敢慌编。景某此番询问,只不过是随口一说,你莫当真。”

韩与猛地把笔摔了,嘴唇扭曲,恶狠狠盯着坏笑的景霖:“你倒是有好兴致啊,我战战兢兢地将一颗头给你奉上了,结果你就轻飘飘踢走了?!景霖,要不是我俩的交情,你觉得在你问我的时候,我会不会立刻上奏弹劾你!”

“消气啊,韩与。”景霖气定神闲地回道,“所以你明白什么了么?”

他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笔,沾上墨在纸上写下两个大字——“景霖”。

韩与皱着眉头,沉下气来,心却好似凉了一半:“你怎么了?”

上回景霖吓韩与,说韩与要是不和景霖一条线,景霖就会忍不住杀了他。那时他只当是玩笑,毕竟自小一同长大,就算世态炎凉人心善变,但韩与还是觉得景霖对他并无恶意,而是在警醒他,不要站到任何一队党羽,独善其身最为妥当。

但此时,明明景霖也只是同他开了个玩笑,但他觉出来几丝不对劲了。

“上回翻阅史书,有点感悟。”景霖低下头,将纸缓慢对折,折成一块巴掌大小,“亲近之人往往是害人最深之人。”

“景相这话韩某倒是听不懂了。”韩与勉强笑道,“下官与景相,似乎也没有什么亲近之举吧。”

景霖看了韩与一眼,当着他面把纸一一撕碎,朝半空一撒:“但愿没有。”

韩与偏了几寸头,眉头郁色不减:“恕下官常年不扰吩嚣,脑子愚笨,不解景相何意?”

春雨过后,水珠顺着叶片滑下,打在竹枝上。池中锦鲤跃出水面,扑棱一下,又跌回一汪塘水。

“言尽于此。”半响,景霖回道,“韩中丞与景某一道而来,不会不明白景某心思的。”

话是点到为止的,景霖绕过韩与,抬脚走到门前。

“景怀玉。”身后传来韩与冷涩的一声。

景霖垂了下眼,堪堪定住。他回头偏了几寸,只用余光邈到了韩与模糊的虚影。

“我只是一届小小的御史中丞。”韩与道,“无事一身轻。你位高权重,但也别太疯。”

韩与略显紧张地盯着景霖的背影。

景霖今日只穿着棕褐紫绣春衫,与手边窗门相得益彰,静静看去,那人与景犹如波涛汹涌,大浪将袭;但晃过神,却觉风平浪静,寂寥无声。

“谁知道呢。”景霖沿着屋檐扫了一遍,手中却紧攥成拳,“韩与,我可是事先提醒你了。”

这是念着多年的情分。

·

百里珍瑞临走时,身上背了大包小包。

柔顺的金发经心灵手巧的婢女们打理,宛若翩鸿。耳垂前撂下几缕发丝,而后两簇麻花辫干净利落地向后盘着,再拿些大大小小的银饰珍珠固定。

她喜欢红色,离开时身上穿的也艳丽,站在太阳底下,竟不知是阳光更璀璨,还是衣服更华丽。

因着她要自己背些包袱,伤好了的乌塔拉没处落脚,只好绕着百里珍瑞飞,飞累了就窝在她头顶上歇息一会。

而她那堆包袱原本是不用自己亲自背的,只是这些物件是单单景霖和宋云舟送给她的,她舍不得碰着压着。

“哈依,梅苏那哈依。”百里珍瑞两只手捧着脸,“你们不会忘了我吧?”

“自然不会,皇女是何等金枝玉叶,位列九五之尊而下。”景霖作辑,“下官怎敢忘记。”

百里珍瑞又把目光移向宋云舟。

“我可不是痴傻之人,倒是小百里会忘了我吗?”宋云舟反问,“你觉得我和你皇兄相比,谁对你更好?”

百里珍瑞颠了颠宋云舟送的物件,坦言道:“你怎么敢和我皇兄比?”

宋云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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