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自己去确认确认。
“卢爱卿,税银何在?带朕去看看。”
“遵旨。”卢大人拱手道。
不多时,京中大半官员都挤在了户部。
“真的?这竟是真的?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啊!”
“是真的,确实是真的。这色泽是银子无疑。”高兴之下,大家不断在说废话。
吃了这么久的素,都实实的吃够了。
他们要吃肉,他们要堂堂正正的吃肉啊!
皇帝一锭锭的摸着银两。
就是这些黄白之物,让他这些日子整宿整宿的睡不好。
对了,还有税粮。
皇上手里捏着银子,心里是踏实的。
他转头吩咐众人,“如今有钱也有粮了,如何赈灾,各部拟个章程出来,明日朝会拿出来议一议。”
说着,皇帝余光瞥见面白如纸的刘大人,“刘爱卿的事大家也议一议,明天一并讨论。”
刘大人身形一抖,要不是有人在旁扶着,他又要跌倒在地了。
…
“怎么办?怎么办啊?皇上这是打定主意要拿我开刀。”
一离开,刘大人就偷偷来见堂姐,也就是本朝的皇后。
“莫要沉不住气。”皇后恨铁不成钢,“如今无凭无据,皇上只是猜测,断不可能因此定了你的罪。不然怎么可能留到明日再议?”
刘大人心神稳了一些,“以皇后看,此事该如何应对。”
皇后看了他一眼,“想应对之策之前,你得仔细想清楚,你到底贪没贪?”
刘大人支支吾吾,“只拿了一点……”
“一点是多少?”
“有二十万两。”
“你糊涂啊!”皇后摔了杯子,“以咱们家的家世,为官做宰是早晚的事,你何至于眼皮子这么浅,贪那么一丁点的银子?”
“还请堂姐救我?”刘大人声泪俱下,“我之前挤走那个姓王的,皇上早对我不满,堂姐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对了,四皇子,我这些年收的钱大多都送到四皇子那里了。”
皇后气坏了,“你让我怎么救你?你居然还敢牵扯四皇子?皇上本就偏心太子,不喜四皇子,若因此牵连到他……”
“不,不会的。我绝不会牵扯到四皇子的,若真有那一日,我必定自己扛下所有。”
皇后狠狠刮了他一眼,“希望如此。如今走到这一步,不能一味顺着皇上的节奏走了。”
“姐姐的意思是?”
皇后看向北方,“想办法安排你的人去假意调查,将那新安府的知府捧起来,要让人觉得不是你贪了,而是那新安府的知府能干,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刘大人不甘道:“便宜此人了。”
皇后白了他一眼,“你就这点出息!此人毕竟是一府知府,听你这般说也有些本事。若是能将施恩于此人,将此人拉入四皇子麾下,岂不是一大助力?”
为了四皇子,刘大人只好忍了,“就如堂姐所说,明日我便上折子,请皇上调查,自证清白。”
皇后点点头,“你打算让谁去查?”
刘大人犹豫了一下,“吏部的张若,此人表面看起来铁面无私,光明磊落,是个纯臣。其实我早已将此人收入麾下。是一步偷偷埋在吏部的暗棋,只等关键时刻出奇制胜。
如今突然碰到这样的事,弄得我束手无策,若用其他人皇上肯定不会同意。
张若清正廉洁,官声素来不错,官阶也不低,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此时用他,谁都挑不出错来。”
皇后点点头,“你有章程了就行。”
…
第二日,张若如刘大人计划的一般,主动要求查案。
若是平时,皇上一口便答应了。
只是今日,他忍不住看了眼太子,没有言语。
“陛下,臣推荐一人。”见皇上没答应张若,方泽突然站了出来,“陆萧陆大人刚正不阿,或可担此重责。”
刘大人闻言脸色都白了。
这个方泽!
平日他没少给他送银子关键时刻竟然出来给自己添乱!
陆先生淡淡的朝方泽看了过去,此人他毫无印象,为何会突然举荐自己?
皇上隐隐察觉到方泽对陆先生异样的关注,但他没太往心里去,他笑道:“陆爱卿可不能去,他要避嫌。”
避嫌?
这众人就不明白了,这要避的什么嫌啊?
“哈哈哈,大家有所不知,上届的状元姚瑜就是如今新安府的知府,可也是陆爱卿唯一的弟子。陆爱卿为人素来低调,所以身为状元,又教出来个状元的事才无人知晓。”
方泽忍不住攥了攥拳。
他竟不知!他竟不知!
如此,这陆萧岂不是要赛过他去?
“只是爱卿这般刚正不阿,不畏强权,若姚瑜那没出息的竖子能学到你得一半就好了。”皇帝想起姚瑜那怂样,忍不住乐着吐槽。
方泽闻言松了口气。
看来皇帝极为不喜那姚瑜?
“张大人去不得,陆大人去不得,依陛下看,此案由谁来看比较合适?”王大人虽身在礼部,但毕竟是一部尚书,还是有些话语权的。
“刘爱卿论职位,是翰林院大学士,天下学子之首。论身份,是皇后之弟,四皇子之舅,是本朝的国舅。张大人陆大人人品和才能都是够的,但让他们查本朝大学士、国舅,还差了点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