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屋前,狗卷棘拿出姐姐精心制造的“项圈”戴在脸上,然后按响了门铃,在少年期待湿润的眸光中,门开了。
开门的是个陌生男人。
咒术师的表情一秒变得极为冷漠。
桐原亮司挑眉:“你是樱田医生的男朋友吧?非常抱歉,樱田医生在忙,所以就由我来开门了。”
狗卷棘:“……”
他冷冷的盯着人,盯的桐原亮司镇定的表情出现裂缝。
“你到底……”
眼前一花,在门外的少年忽然起身动作,掐着桐原亮司的脖颈,将人狠狠抵在玄关处的墙壁上,墙上有幅油画,画框划破桐原亮司的后背,湿润的液体顺着衣物流淌。
桐原亮司吃痛的扒着狗卷的胳膊,窒息感汹涌上头,这人是真想杀了他,完全没给他求饶的时间。
一个奇怪的戴着像拘束精神病人的禁食口罩,白发随着猛烈的动作轻扬,眼神中的杀意令人回想恐惧。
脖颈上的手指快速缩紧,前后不过两秒的时间,就在桐原亮司快被这个可怕的咒术师杀死时,樱田及时出现。
“如果你此时杀了她,正好趁了别人的心思。”
狗卷棘还是没松手,直至樱田拍了拍他的肩膀,“棘,别把我的地板弄脏了。”
狗卷棘这才将人放下来,桐原亮司跌坐在地,捂着脖颈狼狈的喘气,死亡在刚才一刹那距离自己无比的近,他深刻明白,雪穗和自己的无知跟愚蠢,居然妄图在这样的人身上讨到好处。
桐原亮司闷笑出声,竟感到奇异的畅快和轻松。
“这样的人,雪穗会放弃吧。”
樱田居高临下望着他:“她不会放弃,哪怕你死了,她也不会停止前进的步伐,但是我有个办法,能让你们获得自由。”
原本樱田是想等桐原亮司动手时,一次性解决这两个人。
但听完桐原亮司的故事后,樱田忽然觉得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是件无所谓惩罚的事,世间魑魅魍魉,远比死后的世界要难熬的多。
桐原亮司听到樱田的提议,不可置信的抬头。
“我很想知道你们之间的羁绊和爱情究竟会发展到什么程度,我会为你和唐泽雪穗提供新的身份和生活的国度,去意大利怎么样?”
桐原亮司呼吸急促,樱田的提议十分虚幻。
“雪穗她不会愿意的。”
樱田熙微笑,明暗的光线在她脸上交织,“你很心动,不是吗,兄长爱她一场,我也不愿意将事件搞到过于难以收场的地步,你很明白,如果是我想动手,多得是让你们生不如死的法子。”
说这话时,樱田完全没有避讳狗卷棘,她对于正邪的混乱和奇奇怪怪的理念,如果是降谷零早就开始说教了。
狗卷会怎么做呢?
樱田熙继续道:“唐泽雪穗费劲心思想要得到的地位和权力大概就是我这般的吧,可惜,她在我面前不是猎人,惹怒我的后果,你们不会想知道的。”
樱田熙将一份文件袋丢给桐原亮司,“这里面有你们所需要的一切,还有两张明晚九点的机票,如果明晚12点之前你们还在日本,我会默认这是你们对我的宣战,届时,就别怪我真的下狠手。”
怎么可能不心动,怎么可能会拒绝。
桐原亮司和雪穗手上多少人命,除了离开日本,他们别无选择。
桐原亮司连忙抓住他的救命稻草,他和雪穗一直期待的伊甸园啊,远离肮脏和黑暗的过往。
“谢谢你。”
桐原亮司狼狈的带着文件离开,不出意外,他应该很快会去找唐泽雪穗。
樱田熙微妙的收回视线,转身便和狗卷棘一直注视着她的目光相撞,樱田带着凉意的眼神在少年脸上流连,最终落在他的面罩上。
真乖啊,真的戴上了。
“你想和我说什么呢?”
狗卷棘睫毛轻颤,呐呐道:“可以说实话吗?”
樱田熙假装宽容:“当然可以。”
如果你敢说教我,你就死定了。
“总觉得姐姐不会这么大发善心。”
说完还谨慎的停顿片刻,观察樱田的反应。
樱田愕然。
和预想中的不一样。
樱田熙诡异的别扭一瞬,“继续?”
少年顶着压力说实话:“姐姐的大嫂应该很不好相处,她不会答应那个人的提议。”
狗卷棘居然理智在线,而且他比樱田想象中的还要懂自己,少年认真的分析:“你将求生的希望给桐原亮司,他一定会为此去说服大嫂,意见不同时很容易发生矛盾,从内部崩裂瓦解。”
而樱田熙近期将保镖都撤走,也是为了给唐泽雪穗虚假的可以达成目的的野望,因为过于悲惨的童年和不符的野心,让她一步步走到今天,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可能的光明,就放弃自己的一切。
筱冢太太的名头带来的甜味,一旦尝过了就很难丢下。
唐泽雪穗就是这么一个恶毒凄惨野心爆棚又可怜的女人。
两人仿佛伴生的寄居蟹,大概桐原亮司在樱田心里的印象都比唐泽雪穗要好一点。
狗卷棘想到,不免好奇,“姐姐是觉得他可怜吗?姐姐喜欢那种男人?”
乖巧的语气,阴冷的眼神,似乎只要樱田点头承认,他就要出门把那个男人给宰了。
被他的眼神吓到,樱田很没出息的梗了一下,掩饰性的摸了摸头发。
“我只是觉得他跟你很像,不过你们是不一样的,别多想。”
樱田熙直接锁门,将鞋柜上的拖鞋丢给狗卷。
“换鞋进屋,我饿了,你去做饭,其他的事慢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