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回去之后傅煜阳心里越想越紧张,虽说傅初白和林衔月都用坚决和坦诚的态度否定了他的疑惑,但怀疑和焦虑的种子一旦种下,几乎是很难消除干净,所以他立刻给校长打了个电话,想要从校方入手给林衔月施加压力。
结果他话刚说完,校长那边就很为难地说,
傅总刚刚也来了电话,说林老师的事情,除了她自己,谁都不能插手。
傅煜阳几乎是当下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傅初白这是在用这种形式向他表明,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像当年一样,蛮横的,强硬地插手有关他的任何事情。
这些年,傅初白是如何走到如今这个地位的,傅煜阳都亲眼所见。
他一早就拥有可以掌握自己命运的能力了。
可傅煜阳却还是不肯死心。
“这件事如果让你爷爷知道,他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毕竟是初宁是姓傅,是他的孙子。”
这句话说完之后傅初白倒是没立刻回应,而是将文件合起来往桌子上轻轻一扔,然后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
明明低位抬眼,眼神里轻蔑的笑意却是挡都挡不住:
“爷爷他老人家心脏手术才做完不久,你要是真愿意用这点儿小事去麻烦你,我不介意。”
“不过我还是善意地提醒你一句,”
傅初白勾起唇角,站起身:“我实在不认为,爷爷会为了这点小事来找我,”
“毕竟我现在很忙,”
“他知道的。”
轻飘飘的几句话,却将傅煜阳的所有话口都堵死了。
他很想继续说些什么,但内心深处,他比谁都知道,
傅初白说的是对的。
傅震霆不会为了傅初宁这个不怎么受到他喜欢的孙子而去找傅初白麻烦,
傅震霆是商人,他只会做对自己有利可图的生意。
“行,行。”
傅煜阳叹了两声:“既然这样,我带傅初宁出国。”
这显然已经是他最后一条路了。
傅初白笑,抬腿走过来:“看来你也知道,当初你的那些事,桩桩件件做的都不那么磊落,不然也不会到如今这么担惊受怕了。”
傅煜阳被他说的面部神经一颤,在紧绷的表情中略显滑稽意味。
但傅初白像是没在意似的,接着道:
“你出国,无所谓,但带上傅初宁的话,这事不小,我个人介意你还是问问爷爷的意见。”
“毕竟他母亲现在人还在国外的精神病院里,爷爷应该不会同意你们一家三口,以这种方式团聚吧。”
傅初白说完,也不管傅煜阳脸色面色如何,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走出办公室。
傅煜阳站在原地,片刻,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
傅初白这边发生的事情林衔月是一概不知道。
她先是在学校里忧心忡忡了两天,等确定的确没有半分消息漏出来之后才算是将心放回肚子里。
也是因为这个,后来傅初白有好几次提出想要接送她上班,林衔月都一口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也简单:
“那天那么大的事都被我们校长瞒过去了,他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好,我总不能自己掉链子啊。”
傅初白听到这话的时候正在做饭,手一抖差点把半瓶醋倒进锅里。
他当初提醒校长别乱说,主要是因为当时的情况复杂,没想到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也只好把委屈往肚子里咽了。
傅初白把排骨从锅里倒进盘子,没继续这个问题,转而问林衔月周末想去干嘛。
林衔月正蹲在客厅给星星的碗里添水,没抬头:
“我得回家一趟,这周末舅妈生日。”
傅初白闻言手顿了下,眉尾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生日啊,”
“那你准备礼物了吗?”
林衔月还没反应过来,点头:“准备了啊,早就准备好了,买了条项链。”
傅初白一下没声音了。
林衔月愣了下,刚转过头,就看到傅初白人已经朝她走过来,明明身上还穿着粉粉嫩嫩的围裙里,步伐却一点儿没收着。
等几步走到她边上之后更是直接弯腰把林衔月整个人抱起来,嘴唇微微翘着,怪傲娇的样子:
“不让我送你上下班就算了,长辈生日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我说,”
“林衔月,你什么意思啊!”
这话足足让林衔月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片刻,没忍住,笑出声:
“就为这个?”
挺意外的语气。
傅初白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一脸坦然地看着林衔月,好像就在等她解释似的。
林衔月迎着他的眼睛,心里倒是温热起来,
她伸手揽住傅初白的脖颈,轻声道:“项链是年底金价便宜的时候买的,没不告诉你。”
“还有接送上下班,”
“我就想咱们两好好谈个恋爱,不想让别人问东问西的。”
这两句都带着点示弱的语气,瞬间就把傅初白心里那点儿傲娇不满压了过去,他哼了声,说了句行吧,才把人抱着放到餐椅上。
大概是说起上下班,林衔月倒是突然想起个事:
“那个傅初宁,他从上次之后就没来过学校了,”
“没什么事吧。”
傅初白舀了一碗汤放在她边上,神色不改:
“没事,他身体一直不好,反反复复病也是常事。”
解释的简短,
林衔月哦了声,也就没再问。
关于傅初宁的事情,她从未主动和傅初白开过口。
一是因为傅初宁的确情况特殊,二则是傅初宁是傅煜阳和苏兰枝的孩子,傅初白毕竟和他们之间关系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