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河讶然地看着他,虽然认识挺久了,他也知道孟书灯为人内敛谦逊,但是两人从来没有就彼此的外貌讨论过,他竟然一直都没发现孟书灯对自己的外表这么不自信。
他问:“你怎么会这么想?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
孟书灯想是听到了天方夜谭:“我,好看?”
庄清河看着孟书灯明显不信的表情,突然说:“我带你去个地方,让你看看自己的行情。”
说着他站起身,拿起两人的大衣。把孟书灯的大衣丢给他催促道:“快点。”
孟书灯穿上大衣跟着他走出去,问:“去哪里?”
“gay吧。”
庄清河说的那家gay吧他自己也没来过,在南洲挺有名的。一进去,孟书灯就被里面热闹狂热的氛围冲击到了。
庄清河第一次来,但是他在哪里都能气定神闲,带孩子见世面似的领着孟书灯往吧台去。
刚坐下没多久,就磁铁般吸引了四面八方的视线,整个空间出现一种聚拢形势,他们两个是中心。
过了一会儿,调酒师把两人点的酒拿了过来,庄清河:“看到没”
孟书灯当然也注意到了四周那些视线,但他说:“那些人是在看你。”
庄清河张了张嘴,叹了口气:“行,正好我去趟洗手间,我离开后你再观察。”
说完他就起身离开了。
孟书灯惊奇地发现,那些视线并没有随着庄清河的离开而消散。他坐在那,感受着四方的注视,局促的同时,还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很快就有人来搭讪了,来人看起来三十出头,人高马大的,脸上还有道疤,看起来就不像个善茬。
他到孟书灯旁边坐下,盯着孟书灯看。
孟书灯也看着他,两人面面相觑。
孟书灯觉得这个男人看起来太凶了,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这时,那人开口:“你一个人?”
孟书灯微微紧张起来,握酒杯的手都收紧了,回答:“我朋友去洗手间了。”
“哦。”
“……”
不咸不淡地聊了两句,那人的手就往孟书灯肩上搭,不过分,但是试探的意味很明显。
孟书灯心里觉得有点不舒服,起身想离开,那人却在他转身之前直接攥住他的手:“怎么才说两句就要走”
孟书灯没遇见过这种场面,更不知道怎么圆滑地去化解,他挣开手说了句抱歉就准备走,去找庄清河。
谁料他刚一转身,就看见两个穿黑衣的彪形大汉挡住了他的去路。
孟书灯僵在原地,然后转身看向那个男人。
男人冲他招手:“回来。”命令的语气。
孟书灯站在原地不动,旁边当然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但是这个男人好像在这里挺有名的,旁人看到他后又若无其事地转开脸,一副不想惹祸上身的样子。
正在僵持的时候,旁边一道声音传来。
“哟~怎么了?”
是庄清河回来了,他看到刀疤男后笑了声:“这不老六吗?”
老六看到庄清河,就像一条鱼被鱼钩勾住了嘴,又直又快地站起来,表情有些讪讪的,笑着说:“庄少……”
“嗯。”庄清河随口应着,看了眼挡路的两个保镖,两个大汉很有眼力见地侧身给他让开了路。
庄清河走过去,安抚地捏了捏孟书灯的手,推着他的背坐下,然后才看向老六,笑道:“你现在可以啊,出来玩还带着保镖,比我都有派头。”
这话是笑着说的,可字里行间的不满实在不能更明显了。老六头顶都冒冷汗了,不过碍着还有手下在一旁看着,不愿丢了面子,只是笑道:“这位是您的朋友啊?真是巧了。”
“他不是我朋友。”
孟书灯和老六都是一愣。
庄清河眼中含笑,直直地看着老六:“他是我的相好。”
这句话直接让矛盾上了一台阶。毕竟调戏庄清河的朋友,跟调戏庄清河的相好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老六后背一凉,再也顾不得维持面子,赔笑道:“是我眼拙了,这样吧,今天这摊算我的。”
庄清河蓦地收了笑,脸沉下来,冷冷地看着他:“我缺你这仨瓜俩枣?”
老六自知今天这事儿没那么容易了,说:“今天确实是我的不是,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庄清河支着下巴,看了他一会儿,说:“不是想喝酒吗?我请你。”接着他转头看向酒保说了个酒名。
老六一听,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庄清河要的是一种度数极的朗姆酒,酒精度将近90度。这种酒都是用来做调酒,没有人敢直接喝。
酒上来之后,庄清河倒了几杯,摊手示意他:“喝,我没喊停就不准停。”
老六深吸口气,拿起喝了一杯,五官一下子就扭曲了。庄清河没发话,他只好继续喝,连着喝了六个子弹杯的量,庄清河才喊停。
老六的脸还狰狞地皱着,喉咙里像塞满了烧红的碳。
庄清河:“行了,以后注意点。交朋友是你情我愿的事儿,怎么被你弄得跟土匪似的。”
老六连连点头,说:“您说得是。”
又说了两句,老六就灰溜溜地领着自己的两个人离开了。
庄清河转头问孟书灯:“你没事儿吧?”
孟书灯摇摇头:“没事儿。”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问:“他是看上我了?”
“嗯?”庄清河一愣,想了想说:“嗯……准确来说,不是看上你,是想上你。”
孟书灯闻言若有所思。
这件事情说来荒谬,甚至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