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翩然愣愣看着容楚,容楚眉眼带笑望着她,她绷紧地唇瓣终于松了,却说出了一句傻话,“那要多少钱?我们家现在还欠着别人家钱呢。”
这话一出,叶翩然不由得懊恼。
是个乾元都会觉得她下了面子,她怎么这么不会说话?不会惹恼女君吧?
容楚却笑了起来,只觉得叶翩然可爱。
她这样认真的人,一心一意为她考虑,才真的美丽。
容楚突然起来冲动,她一把拉住叶翩然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大笑道:“今天我们就去把钱还给人家,你家女君提前预支了俸禄,有的是钱,以后我们就不用再借别人钱了,我要带你和娘过上好日子,有人伺候,有人尊敬的好日子!”
叶翩然个子高,被容楚揽进怀里,她只能委屈自己的脖子靠在容楚的胸膛上,可听着容楚的开怀大笑,她也由衷地喜悦起来,那是对将来美好日子的畅享,还有原来女君没嫌弃她。
容楚还抱着叶翩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叶颂那小子不识好歹地叫道:“姐姐,女君,你们都起了吗?伯母让我过来叫你们吃早食,客人们都起来了,再等着呢。”
“起了,正收拾呢。”叶翩然应道,又拍打了一下容楚的肩膀,容楚放开,叶翩然递来毛巾,容楚快速地洗了个脸,叶翩然也去收拾好自己,又帮容楚打理外衫,确认没问题两个人才出去。
吴氏昨夜虽然睡得晚,但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一早就起来做饭,看着还是神采奕奕的。
知道容楚不喜欢吃早食,但还有别人在,就给容楚舀了一碗薄粥,里面撒了些糖,配着一些腌菜,容楚清爽地吃了,才感叹道这才是回家了。
而那三个跟着来的五城兵马司的人就不能像容楚这样招待了,吴氏专门给他们烙了大饼,怕他们吃不惯,吴氏还是用白面做的,但那三个人也不嫌弃,有啥吃啥,容楚准他们吃完去县里驿站住着,等待府会那些人和他们会和,她还要处理一些家事,等处理完就一起到任上。
三人应了,叶颂给马匹喂了些草料,缓好之后,这三人就先去驿站了。
府会那边的人还赶着马车,拉着容楚的东西,容楚估计赶中午才能到婺源村,给吴氏说了,吴氏当下就要去买肉,容楚也不拦,看吴氏拿钱急匆匆走了,她才看着叶翩然问道:“今天可还要下地?”
叶颂好久没吃白面这下吃了个肚儿溜圆,挺着肚子说道:“姐,你陪陪女君呗?地里的活又一两天干不完。”
叶翩然看弟弟一眼,“田地不等人。”
容楚笑看着她们姐弟,叶翩然又低声说道:“今天歇一天也可以。”
容楚没出声,其实她这次到任上想带着娘和叶翩然还有叶颂都走的,走之前这地肯定要交给别人种,叶翩然就是这几天不下地也行,但容楚想着等办完事,晚上回来再说。
叶颂上学时间快到了,叶翩然催着他去村学,等到家里人都空了,容楚才站在还在忙碌的叶翩然身后问道:“家里还欠了谁家的钱了?”
叶翩然手中拿着擦锅台的抹布说道:“就你三叔家了,其他人家我都还完了。”
“三叔?”容楚记得三叔也是个秀才,多年没考上举人就干脆放弃了进学,一心一意在村学里教书,叶颂现在上的村学,其中一个老师就是三叔。
叶翩然弄完手中的活,打了盆水洗手,她看着放在旁边昨晚没收回去的胰子,犹豫了下,还是拿起洗了洗手,总不能让女君闻到她手上的味,嫌弃她。
叶翩然边洗手边说道:“叶颂也是他开蒙的,当年我给三叔交束脩他还不要,这些年也是他帮衬着家里。”
容楚知道,三叔是唯一当时父亲去世后,没说风凉话的人,也是他站出来维护容楚和他娘的人。
容楚说道:“你忙完了吗?我们去看看三叔吧。”
叶翩然擦干净手说:“忙完了。”又见容楚空扎着手要去,把人拉住说道:“看人总要带点东西,你这一年没有回来,家中就这一个亲戚走得近些,总要带点东西过去孝敬三叔他老人家的。”
容楚真是读书读糊涂了,她光想着要去三叔家还钱,忘了这人情世故,主要这些年她在家中也光管读书,这些人情往来自有吴氏和叶翩然打理。
叶翩然进厨房提了个篮子,又进里屋去一会才出来。
篮子上盖了块布,容楚也不知道她篮子里放了什么东西。
她昨天虽然赶回来急,但身上还是带了银钱,把荷包装好,容楚颠了颠,估计够二十两了,才跟着叶翩然一起出门。
一出门就听见蛙叫蝉鸣,几户人家的门口都坐着人,望着容家,看见容家又有人出来,再仔细一望竟然是容楚,容楚还跟着叶翩然一起出门呢!这可是奇景!
要知道这容楚一年不出几趟门,出门不是去县城读书,就是去参加读书人的聚会,从不管家里的事情不说,跟这叶翩然更没一起出过门。
村里都传容楚是嫌弃叶翩然相貌丑陋无盐,毕竟她不是时下坤泽的长相,黑黑瘦瘦的,虽然有一把子力气,是个当家的好手,但人容楚以后是要做官老爷的,这种娘子拿出去那不是笑掉大牙吗?
就看她们村上地主的第八房小妾,那都是白白嫩嫩的,听说有见过都说那坤泽皮肤嫩得跟快豆腐一样,说话也媚得能迷倒每个乾元,把村里那些乾元勾搭的,每天都在地主家墙外徘徊,就想听那小妾给地主唱曲呢!
乾元不都好这口吗?
在看这叶翩然,皮肤黑,腰板硬,力气大,五官是不错,但一黑就够丑的了,嗓音还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