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吃饭了。”
“来了。”
顾青海脱下身上厚重的军大衣,又把头上戴的栽绒帽,这种帽子保暖性很好,额头和护耳的地方都有皮毛,放下来暖着额头和耳朵。
家里的孩子们通通跑来抱住爸爸的大腿,嗷嗷叫:“爸爸回来啦,抱抱。”
顾青海眉眼渐渐柔下来,大手撸了一把他们的小脑袋,“爸爸身上冷,别冻着了。”
顾青海的媳妇沈娟娟身材高挑,长得周正,肌肤是小麦色的。
她见顾青海脸色还不错,心里微微放了点心。
一开始二弟顾青霈写信过来告诉顾青海家里发生的事情,顾青海当场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这样离谱的事情竟然在顾家发生了!
二弟有话直说,顾青海看得出来母亲犹豫不决,父亲又偏向母亲,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亲妹妹了吗?
有亲生女儿不疼,去疼一个冒牌的?
自家的孩子不要,把别人家的当宝?
荒唐!
离谱!
顾青海身为军人,身上的责任和职责告诉自已,做人要对得起良心。
顾青海完全不带犹豫的选择和二弟顾青霈站在统一战线上,他们一致认为做错了就要勇敢承认,要把错误的方向拉回来正确的方向,不能再错下去了。
后来他写了一封信,直接承认了雪梨的身份,并且和顾青霈站在统一战线。
沈娟娟着实惊讶不已,难怪她和曾经的小姑子处不来,她本来就是大西北的人,有一次跟着顾青海回顾家探亲,小姑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话里话外嫌弃她这个人糙。
她也没上赶着讨好人家,反正她的日子是和顾青海过的,能过就过,不能过拉倒。
顾青海这男人是拎得清的,没有干涉她和他的妹妹之间的事情。
沈娟娟尾巴都快翘上天,看来自已看男人的眼光真的很好,就冲着这一点,沈娟娟在顾家忍了一天两夜,第二天又收拾包袱跟着顾青海回来了。
毕竟假期就只有这么十几天,光是来回坐火车都要好几天。
回到自已的家,沈娟娟忍不住张开双臂。
啊~
还是大西北最自由~
沈娟娟思想回笼,原来,顾青青是冒牌货啊!
难怪她总觉得顾青青给她一种很违和的感觉,明明顾家三个儿子都被教育的这么好,怎么就出来一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
自从庄湘带着大姐庄思出现在马成功面前,他一直被愧疚和罪恶所折磨。
他打听到庄湘和自已的儿子在纺织厂工作,他第一次过来,只敢在门口对面的街道上躲起来,偷偷的等待儿子的出现,藏不住的是思念。
之后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和儿子说句话,可是遇不上,一直遇不上。
这一天,庄信义下了一个早班,想去供销社买东西,正当他推着自行车走出大门口。
马成功突然出现了。
马成功满眼的泪水,粗糙黝黑的大手伸出去,却被庄信义躲开了。
庄信义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眉眼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
马成功看着对自已有戒备的儿子,整颗心痛得他难以呼吸。
“信义,信义啊,这个名字,是我和你妈妈当年一起给你取的,现在你都长这么大了。”
“儿子,我…。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我对不起你妈妈,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湘湘的等待,是我对不住她。”
“让你们在这么难的世道上存活着,而我却背负可笑的责任,选择伤害自已的妻子儿子的心,也要成全那沉重的责任。”
“你恨我的话,你打我!打我出出气!打到你不气为止!”
庄信义突然释怀了,眼前的男人比他想象中的年纪还要老上十几岁,亲生父亲?
他已经不需要了!
如今,他的母亲和温大顺在一起了,母亲也会有属于自已的幸福。
庄信义问:“你是现在没有儿子继后了,所以才想着回头?”
马成功满脸的泪水,痛哭道:“不是的,不是的,我知道自已造孽,错得离谱,我不该这么干的,我会赎罪,我只求你和你妈妈原谅我。”
庄信义意外的平静,没有声嘶力竭,更没有气恼动粗,或许他小时候确实期待过父亲回家。
但懂事后,他知道父亲死了,死在那个战火纷飞的战场上。
恨这个男人背叛母亲吗?
确实有恨。
可是母亲已经和马成功断绝任何的关系了,他这边再和马成功恨来恨去,牵扯来牵扯去的,就是给母亲惹来麻烦。
庄信义绝不允许马成功再来破坏母亲的幸福,又跑去明家村哭来哭去的求原谅。
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马成功的幸福是建立在他母亲的痛苦之上,他怎么好意思回来忏悔的?
你打了他,他还以为你原谅他了。
庄信义:“我不会认,我只有我妈。”
“而且,我的亲生父亲,早就死了。”
“以后你不要来打扰我和我妈了。”
庄信义说完,骑上自行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马成功双腿软了,跪坐在地上,痛苦又自责。
……。
江知栀从桃商城买了些食材和日用品,这些都是雪梨想买的,又给雪梨的大嫂买点雪花膏。
她把一些治感冒发烧,咳嗽,肚子痛,止血药分别装好,又写上一些用药的注意事项。
买好后,雪梨带着自已和顾青霈,还有顾青川写的信过来了,三封信套在同一个信封里,外头贴一个邮票,一起寄出去比较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