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再看一眼,她额角渗出薄汗,默默将他做的事情,都记在心间。
兴许是始终迈不过那道坎,她时时刻刻咬紧牙关,将所有声音压下去,腮帮子都微微发麻。
直到他半跪在地,仰头凝望她的脸庞,眸光虔诚而期待,却不动声色埋下头。
林知雀松了后槽牙,垂在颈间的碎发温热潮湿,忍无可忍地吸着鼻尖,抚上他的发顶。
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儿,于他而言却是至上的鼓励,如同丢给野狗一根肉骨头,自然会欢欣地勇往直前。
不知过了多久,裴言渊镇定自若地抬首,随手拿起打湿的手帕,擦拭着唇角与指节。
他缓缓站起身,颀长身姿走向盛满清水的脸盆,将另一块干净的帕子打湿之后,才再次在她身侧跪下,细心地拭去泥泞。
无论是动作还是神色,他始终矜贵淡然,仿佛他只是去厅堂上用膳,不小心弄污了她的衣裙,没有分毫忌惮和犹豫,理所当然地继续下去。
林知雀眼前朦胧一片,泛上的水光模糊了视线,只有裴言渊半跪的身影。
大抵是时间一长,坐的有些腿脚发麻,她的知觉不似方才那般强烈,只有在他不怀好意的时候,才会迟钝地呜咽出声。
裴言渊仔细地做好一切,换下沾染尘灰的衣衫,侧身揽过她的小身板,忽而问道:
“莺莺,你怕疼吗?”
林知雀下意识点头,蓦然有奇怪的预感,懵懂纯澈地眨几下眼睛,转头望着他道:
“为何这么问?怕又如何?”
裴言渊迟疑了一下,轻轻牵起她的手,置于匕首之上,一如上回那样,从末端的刀鞘向下,再是连为一体的刀柄和刀锋,坚实传递着蓄势待发的锋芒。
林知雀手指发软,掌心热汗不断打滑,本就握不过来的刀柄,更加难以掌控了。
他眸光幽深地注视着她,粗糙指腹从娇美细腻的脸庞上抚过,似是爱抚着羊脂白玉,勾唇道:
“不如何,莺莺答应过的事,必须做到。”
说着,他下定决心般按住她的肩膀,俯身堵上樱唇,轻柔地蹭了蹭,如同安抚惊惧的猫儿,随后迅疾攥住她的腕子,压在发顶之上。
倏忽间,林知雀疼得缩起了肩膀,恼恨地一口咬下去,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作者有话说】
女鹅:你还有脸问QAQ
裴小狗:老婆(斯哈)我这么大个老婆(斯哈)我等了这么久的老婆(斯哈)
来喽来喽!明天继续!
裴小狗终于开饭了!饿成这样一定给他吃饱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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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新婚4
◎“其实你喜欢,对吗?”◎
春日气候温暖, 夜半露水沉沉落下,潮湿雾气钻入窗缝,凝结成细密水珠, 打湿了正红的床褥和帷幔, 留下点点水痕。
晚风穿堂而过,林间与屋内莺歌婉转,鸟雀嘤啾。
起初偶有一两声浅吟低唱,似是娇莺初次开嗓, 刻意压制的歌喉之中, 是道不尽的绵长。
后来风声渐紧,骤雨来临,枝头惊雀措手不及,莺啼声不由自主地急促凌乱起来, 尾音像是无力的呼喊。
裴言渊阖上双眸,聆听耳畔的美妙莺啼,心满意足地勾起唇角, 稍稍抬起身子, 恩赦般留下喘息的余地。
可力道却不减反增, 游刃有余地掌控着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血肉。
兴许是下意识的怜惜,见她疼得额角冒汗,桃粉的脸颊微微发白, 杏眸泛着潋滟泪光,浑身都抗拒地紧绷时,他终究有刹那的不忍, 一念之间停下动作。
于她而言, 此事定是不易, 本打算一鼓作气,过去便罢了。
未曾想他亦有预料不到的时候,眼下的一切如同拨动从未调试的琴弦,弓与弦蓦然拉扯绞动,必定会生涩撕扯,难以推进。
匕首的尖端好似破空利刃,紧贴着肌理摩挲而过,看上去尽是无情,可时不时的凝滞却掩不住他的心绪。
仿佛执剑之人预演了无数次,直到最后一刻,还是生出不该有的心软和怜惜。
然而,他越是如此,林知雀越是蹙起眉心,星星点点的泪光凝结在一起,连成朦胧水雾,委屈地别过头不看他,心底不禁泛上一丝疑惑。
按照话本子上所写,那些姑娘与郎君初次亲近,难免会疼痛酸胀,起身后还会有落红,咬牙熬过去后,皆能缓缓适应,体味鱼水之欢。
她偷偷看过一些不入流的话本子,大多对此一笔带过,倒是将后面的日日夜夜,写得详尽缠绵,文辞优美细腻,看得她脸红心跳,好奇到底是什么感觉,让故事中的郎君和姑娘沉溺至此。
若是没记错,那夜宴席,她喝得迷醉不醒,壮着胆向他坦白心意,主动踮起脚尖轻吻,得到他更为殷切的回应。
再后来,她与他相拥而眠,其余的记不清了。
只记得翌日清晨,她在他怀中悠然转醒,连束胸都被他挑开,身前遍布青紫痕迹,浑身酸涩发软,下床后险些站不住。
她那时头昏脑涨,质问他到底做了什么,他却说,她想到的都做了。
他们关系含糊,名不正言不顺,加之孤男寡女,一夜后成了那副模样,谁还能往好处想?
所以她理所应当地以为,这家伙定是按捺不住,夺了她的清白,还未婚嫁就占尽便宜。
尽管沐浴之后,并未发现衣裤落红,亦不觉得身下作痛,她也只是迟疑了一瞬,羞恼地断定这家伙不可能如此好心地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