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聊一会儿,明天写两张大字?”
田遥赶紧离他远了些:“不用了,我觉得有点困了,还是先睡觉吧。”
一篇寂静无声中,灰灰也窝在自己的窝里,突然间,灰灰的眼睛睁开,快速地跑出了房间,随即而来的就是一阵剧烈的犬吠。
田遥立刻坐起身来,看着窗外有星星点点的火光,郁年也抬起上半身,和田遥目光一致,往窗外看去。
田遥刚穿好衣服:“我出去看看。”
他刚走出门,就看见举着火把的陈旭,正在敲他们家的门。
“陈旭哥?你怎么过来了?”田遥赶紧叫住灰灰,灰灰这才收了声。
“遥哥儿,你的夫君是不是会医术?麻烦他上我家一趟吧,小之这会儿见了红,说肚子痛,村里没有大夫,这会儿去镇上也不一定能找到大夫,我怕再晚点小之就有危险了!”
田遥想起郁年昨夜给他熬的药,有些不太确定:“我不知道郁年会不会看孕夫啊,你稍等一下我去问问他吧?”
陈旭焦急地在院子里走来来走去,田遥回到房间里的时候郁年已经掌了灯,穿好了衣裳。
“有什么事?”
田遥帮他扣好领口的扣子:“是陈旭哥,说刘之有些不好,听说你会一点医术,你会看孕夫吗?”
郁年给田遥抓的药只是很普通的伤寒药,要让他去看一个有流产风险的孕夫,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我只能说我只看过医书,并没有真正地看过孕夫,最好还是请大夫看吧?”
门外的陈旭听见了郁年说的话,他顾不得什么礼仪,走进了房间里,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郁年的面前:“郁年,我求求你了,你就当是看在遥哥儿的面子上,跟我去看看吧。”
有道是男儿膝下有黄金,看到陈旭下跪,田遥只能看向郁年:“要不,咱们先过去看看,要是你没有办法,我再帮着你们送他去医馆?”
郁年点了点头,田遥就直接背着他,又吩咐陈旭推上郁年的轮椅,方便他们如果要去镇上用。
田遥的脚步飞快,背着郁年几乎是没有喘什么气就到了陈旭的家里,而陈旭搬着轮椅,气喘吁吁地跟在他们的后面。
郁年到的时候刘之正躺在床上,陈家的爹娘也在房间里焦急地转圈,看到田遥来才像是又了主心骨。
田遥把郁年放下,让他坐到了刘之的身旁,田遥这才看清了刘之的脸,他的面色苍白,眼眶通红:“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郁年沉下心:“是什么时候有症状的?只是腹痛和见红吗?”
这时候陈旭回来了,他连忙说:“下午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就是被我姐撞了一下,后腰抵在了墙上,当时没什么反应,到入夜了开始腹痛,我们才发现见红。”
郁年松了口气,这样的例子他曾经见过,而且记忆很深,于是看向田遥:“遥哥儿,我记得家中还有些党参熟地断续,你回去取来。”
田遥知道这事半刻耽误不得,拔腿就往家里跑。
这时郁年让刘之伸出手,他探了一下脉象,果真如医书上说的一般,较为平稳,看来确实是下午的那一撞倒致了他的见红,只要补气和血就行。
“不必太担心,家中如果有阿胶也能在遥哥儿拿来药材之后一并煎服。”
这时陈家人才总算松了口气,不住地跟郁年道谢。
郁年只是说:“我到底不是大夫,明日天亮路好走了,再去镇上看看,也能放心一些。”
“是是是,应当的。”陈旭握住刘之的手,陈家的娘亲已经开始准备好了砂锅,预备着来熬药。
陈旭激动之后才想起什么,他朝郁年说:“今日回门,丈母娘那边送了些补身子的东西,你看看有什么是能用的?”
郁年点了点头,就看到陈旭从一边的柜子里找出了一个包袱,里面有一只山参,一点阿胶,还有些别的补身子的东西。
由此看来,刘之在自己的娘家里是比较受宠的。
“阿胶能用,这只山参现在不能用,参片性太热,怕冲撞了,日后生产时倒是可以使用。”
陈旭立刻把阿胶交给陈母,正巧田遥也赶了回来,他不知道郁年需要的用量是多少,于是把家里所有的都带上了,让郁年自己挑。
只是他太着急,天色又太暗,一个没注意滚进了田里,身上滚了一身的泥,他也顾不得那么多,爬起来又跑。
郁年看到进门的田遥一身泥,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田遥嘿嘿地笑了一下:“天太黑,没看清路,摔了一跤,不是什么大事,你赶紧给刘之熬药。”
郁年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帕子递给田遥,这张帕子是当时顺婶子用剩下的衣料制好的,郁年一直带在身上。
田遥接过去,并没有用它擦泥,只是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药很快就熬好了,刘之撑起身体喝了下去,倒是脸色没有那样苍白了。
“近日还是不要下床,好好卧床修养,最好不要让他去镇上,可以的话请郎中来家中看,就不要再让他奔波了。”
“好好好。”陈家人谢了又谢,“真是太麻烦你们了,等刘之养好身体我们再登门拜访。”
田遥赶紧说:“不用不用,我跟刘之是好朋友,能帮到他我也很高兴的,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带郁年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