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勇恭身道:“回圣上,正是余大人。”
“这老家伙,今日是吃了什么大力丸不成?”
不止速度快,骑技精湛,最主要的是,快准狠,说好的,他眼神不好,可他每一杆子下去,都在那个位置。
走位简直风骚又牛逼。
小勇不敢回话,继续看着场上,以防皇帝又问他,余大人在哪。
不过说实话,余大人今日好像又瘦了些。
小勇总感觉,他是穿了高跟鞋,否则为何看起来比往常高了一些?
难道是因为瘦了,所以视觉效果出来了?
与皇帝一样不可思议的还有许多人。
彭老太太就是其一。
她一连说了好几遍,“我怎么不知道你爹马球打的这么好?”
何止是好,简直出神入化,不给对手半点机会,有好几次,都险险的从年轻人手下将球给抢了过来,气得勇南王世子,都不乐意打球了,挥着杆子直击余隐的脑袋。
安阳公主冷哼道:“七皇叔可真会教育孩子,儿子被教死了,这孙子倒是横得狠,比赛贵在参与,他倒好,玩不过对手,就朝对方下黑手。”
二公主笑:“楚宗庆向来如此,我听说前阵子,他跟卫国公家的七公子一道蹴鞠时输了,结果半道上找了人想揍人家,岂知,五公子刚好经过,顺手收拾了人,丢进了京兆尹,如今这官司还打着呢。”
安阳公主恍然,“他这是犯了错头上有七皇叔顶着,七皇叔一哭一闹,你父皇就心软了……”
余妙在一旁听得心头砰砰直跳,“公主,那我爹爹不会有事吧!”
球场上变化莫测,但是她也瞧出来了,这楚宗庆在余隐手上丢过两次球之后,就盯上余隐了,他现在是完全不打球了,就跟余隐较上真了。
不是别马腿,就是拿杆子从背后袭击。
安阳公主将她拉到身边,安慰道:“别担心。”
安阳公主再怎么安慰的话,都安慰不下来了。
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
二公主道:“要不我去跟父皇说一声……”
这楚宗庆简直疯了。
四皇子也觉得他疯了,见他球过来了也不管,就是盯着余隐,想要打暴他的头一样。
四皇子打马到他身边,厉声道:“楚宗庆你神经病呀,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在比赛?”
楚宗庆现在哪听得他这个,红着眼睛,挥着球杆又朝余隐追了过去。
余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道:“景生,还有多少时间,咱们就下场了?”
贺景生道:“再坚持半盏茶……”
一共十个组,第一轮每组上场,只有二刻钟,因为禁宗庆发疯,余隐这边被缠得也是几次失手,全靠二皇子和贺景生撑着。
饶是如此,他还进了两三个球。
四皇子道:“二哥,怎么办?那个疯子,我他妈的,呜……”
二皇子道:“别管那么多,咱们先护住太傅,别看父皇总拿太傅开玩笑,在他心里太傅就像亲人一样,他不能有事。”
几人达成共识。
一边适当的比赛,一边防着楚宗庆下黑手。
余隐这边到了后来,进球速度明显降了下来。
皇帝眯着眼睛道:“他们这是干嘛?朕怎么瞧着,老二和老四一直堵着宗庆,这倒是有意思,打着打着,认错队友了吧!”
小勇抹了把冷汗,没敢开口。
吕公公端了杯茶道:“圣上,喝杯酸梅汤,解解暑。”
“给那老东西也送一碗去,朕怕他年纪大了一会撑不住,可别下场比赛还没开始,他给晕了……”
吕公公笑道:“是,奴才亲自送过去,就说圣上觉得他球打得好,这是赏他的汤。”
皇帝呸他,“谁说他打得好了,你瞧瞧他都在干嘛?”
皇帝这么一说,突然感觉场中有点不对劲,楚宗庆用球杆拨开四皇子和二皇子,手中的球杆突然就被甩了出去,朝奔余隐的马脚下。
“混账东西……”
皇帝手中的茶碗被他用力砸到了地上,瓷片四溅。
余隐的马是皇帝挑的,不止血统高贵,还颇具灵性,在球杆砸过来的时候,它脚下一抬,带着余隐跃起了两三米高,落地时,堪堪躲过了球杆。
余隐只觉得心头砰砰直跳,扭头看了一眼滚在七八米外的球杆,倒吸了口凉气。
余隐咧了咧嘴,拍了拍自己的战马,心有余悸道:“幸亏有你,兄弟!”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声哨响,比赛结束。
余妙的一颗心也稳稳地落了下来,彭老太太拍着胸口道:“好险,好险……”
余隐打马回来。
小勇已端了一碗酸梅汤在这里等他。
而楚宗庆还没下马,就被一个侍卫叫住了:“世子爷,圣上请您过去。”
楚宗庆心有不甘,狠狠地瞪了一眼余隐。
他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从他手下抢球,就算是皇子都不行,更别说一个糟老头子,一个区区五品小官,仪着圣上宠信,便在他面前耍威风。
楚宗庆心有不甘,可现在又无可耐何。
余隐谢了恩,捧着碗一饮而尽。
刚将碗还给小勇,就见脸颊泛红,额角冒汗的余妙在小桃的陪同下,提着裙角走了过来,“爹爹,您还好吧!”
余隐笑道:“很好!畅快!”
余妙没被他逗笑,反而快急哭了,她刚才眼睁睁地看到那球杆从他的背后划拉了几下,也不知道打中没。
小姑娘红着眼眶转到他的背后。
见到背部那条口子时,倒吸了口凉气,颤声道:“爹爹,您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