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妃看着一个眼神儿也没分过来就跟人走了的永璐,手里的帕子搅得不成形,暗骂一句,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兔崽子!
其实世人常说小孩子不懂事,殊不知小孩子才最是看得清的。他们最敏感,谁对他们是真的好,便会发自真心的亲近谁。
像是克善,以前在王府的时候新月就和他不是多么亲近,而这一路上也是基本上没得到她几个关心的眼神。尤其是后来努达海来了之后,新月整日光顾着和努达海亲亲我我,根本就是把克善抛到了脑后。
再比如永璐,前几年就甭提了,总是被令妃折腾的半死不活,病病歪歪。虽说后来林言严惩了之后好些了,但是小孩子的直觉已经告诉他,这个额娘并非是像自己期望的那般爱护自己。而后来搬到了阿哥所,和令妃见的就更少了。太后的关心,同龄兄弟的陪伴,更是让他对这个亲生的额娘没了多少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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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十五,林言在皇后这里歇的。从很久以前,林言去后宫基本上就是盖被子纯睡觉了。心里有了真正喜欢的人,**的发泄,似乎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皇上,”今天皇后似乎有些怪怪的,几次都是欲言又止。
“什么事?”林言睁开眼,抬起胳膊,方便她们往自己身上套朝服,“呵呵,这倒不像你的性子,有话就说。”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笑得有些勉强,“无事,臣妾只是想着,天气也开始变暖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个冬天又过去了。”
“唔,是啊,真快。”林言也是有些感慨,这一晃眼的,自己已经来了快五年了吗?!
林言扭头对皇后笑笑,“这倒少见,你竟是也学着她们感伤起来。”
“臣妾也只是一时有感而发罢了,”皇后轻轻地帮着拂拂衣角,“让皇上见笑了。”
林言没觉得有什么,点点头。
“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朕走了。”
“皇上!”皇后竟是一反常态的,喊了声,又带几分期许,“您下了朝,过来吗?”
“这个啊,”林言想了想,唔,可是朕想去看看善保啊,还有些事情要商量,完了之后再说说话什么的
“皇上?”其实看到林言这犹豫的样子,皇后已经是猜到了结果,只是,还是不死心罢了。
“算了,你就甭等朕了,下了朝还有好些事要处理,没个准信儿。回吧。”说完这几句话,林言便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走了。
“娘娘?娘娘,您也不必感伤,”见皇上走了好长时间了,皇后还是痴痴地看着门口,容嬷嬷过来劝解,“这些年您不也说么,皇上的心,早就不在后宫了,也没见着哪位小主得了皇上特别青睐啊,不必担忧。”
“本宫知道。”皇后叹口气,收回视线,看了看容嬷嬷,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那娘娘您?”容嬷嬷不解,按理说皇上对自家主子也算是优待了,除了必须的初一十五,平时也经常过来坐坐,还时不时的分些赏赐过来,各宫谁不羡慕?
皇后勉强笑笑,“本宫无事,嬷嬷不必担心。对了,吩咐小厨房,把皇上爱吃的汤煲上,还有那几道开胃小菜,也备上。”
“是,”容嬷嬷赶紧应下,“可是娘娘,皇上不是说不必等了吗?会不会又像以前一样?”
“无妨,”皇后似忧似喜,幽幽道,“本宫是皇后,皇上也是要用膳的,备着吧,说不准哪天就用上了。”
立在门口,皇后远远的看着远处,心中波澜起伏。
是啊,皇上的心,早已不再后宫了。本宫以为皇上是个无情之人,眼中只有他的江山社稷,可是,本宫错了。
善保?!呵呵,善保?!皇上啊皇上,您可知道,昨晚臣妾几乎是整晚没睡,一直都痴痴地看着您啊!可是,睡梦中您唤出的人,却是善保?!您脸上的微笑,是那么甜,是臣妾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的满足和甜蜜!
不是后宫的任何一个人,竟然是善保!是您最近格外看重的臣子?!苦笑一声,皇后的手无意识的死死抓住门框。她绝不认为单单是一个普通的臣子能让皇上这般的牵肠挂肚!甚至在睡梦中仍是念念不忘。
时间过得很快,但是等待的过程,却又是那么的漫长。
皇后就这么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太阳从东,缓缓升到正中,再从正中慢慢的移向西边。太阳一点点落下去,皇后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跟着一点点沉了。
金光灿灿的阳光逐渐被殷红如血的晚霞取代。那一片片的火烧云,是那么的美,那么的灿烂,可是,却透着股透彻心扉的冷意和孤独。这么大的紫禁城,却是感觉不到多少暖意么?
“娘娘,”容嬷嬷回来,看着皇后对着已经凉透了的菜品,心中有些酸涩,“您不要再等了,刚奴婢已经打听了。皇上下了朝就去了枪械所,一直和枪械所的众位大人们探讨呢,早已经传了晚膳,一同用着呢。”
“知道了。”皇后语调没有一丝起伏,看看桌上一丝没动的菜,“都撤了吧。”
容嬷嬷心疼道,“娘娘,您还一点没用呢。自个儿要保重身子啊。”
“不必了,本宫不饿。”皇后站起身来,缓缓道。“对了,晚膳皇上那边叫了什么菜?”
“哦,”容嬷嬷正指挥着人撤菜,想了想,“八宝素鸭,松子鸡,九珍汤。”然后容嬷嬷又数了几道。
“没事了,你下去吧,本宫自己待会儿。”皇后转身走出去,心中想的却是别的。皇上啊皇上,您叫的这些菜,却没有一道是自己爱吃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如臣妾想的那样?
第二天一早,皇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沉声道:“容嬷嬷。”
“娘娘?”
“你去派人好好查查那个钮祜禄善保的底细!事无巨细,统统报上来!”皇后盯着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片,神情坚定。
“怎么了?”林言又抽空和善保出来,却见善保好像有些心事。
“啊,没事。”善保把林言往自己碗里夹的丸子吃了,慢慢嚼着,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林言觉得不大对,放下筷子,严肃道,“善保,你看着我,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犹豫再三,善保终于是说了。最近几天,他总是觉得似乎有什么人一直在暗处悄悄盯着他。但是经常是回身看的时候却又是什么都发现不了。
“多久了?”林言一听,心中有几分不好的感觉,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没几天,”善保摇摇头,见林言满面忧色,赶忙笑道,“别太放在心上,说不准是我最近太累了,有些晃神。前几天也觉得没睡好呢。”
“是吗?”林言半信半疑,但是看到善保眼底的青痕又信了几分,心疼的很,“说了多少次了,你别把自己逼的太紧,还是这么着,以后年纪大了有你受的!”
“我没事,”善保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又看看林言,“还总说我,四爷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吧?!眼里的血丝可是瞒不了人。”
“呵呵,没事没事。”林言赶紧看别的地方,原因无他,善保筒子水汪汪带着控诉和不赞成的眼神杀伤力太大了!
又闲话一阵子,看看天真不早了,善保道:“四爷,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不然和琳要担心的。”
“是么?我看着还挺亮的啊。”有些意犹未尽,林言看看仍旧挺高的太阳,不愿意回去。
“哪能等到真黑了才回去呢?!”善保安抚下有些智力退化的爱人,“和琳自己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哼哼,”林言酸不拉叽的哼哼几声,醋味十足,“你就想着你弟弟,你就整天关心和琳,也不关心关心朕!好么,合着朕就一孤家寡人!就该自己回去蹲那冷冰冰的屋子里,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