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本宫看错了。”
慕容嘉稳定了心神。发生了这事,她今日也不想再去做什么,于是干脆回了颜汐院。
一连几天,慕容嘉的精神都不太好。
晚上,更是噩梦连连。
【听说你们大景,只他一个皇嗣。你说,要是他出了事,皇位是谁的?】
【不记得了吗,以前你不是总喜欢听,明鸾女王的故事。】
【还是咱们女王有魄力,敢想,更敢做,不像你,空有野心,却畏畏缩缩。】
落魄狼狈的男人在笼子里,因为被俘,他头发散乱,面容扭曲,像一条阴毒的蛇吐着信子,
【啧啧啧果然,不成气候……你就只适合呆待在帐子里,任我鞭挞,像猪狗一样逢迎,】
“闭嘴!闭嘴——”
慕容嘉再次从梦中惊醒。
她心里惶恐不安,想找人安慰几句,但身边依旧是空的。
下榻,她让香岚准备准备,打算进宫找母后。
却在大门口遇到了沈宓。
沈宓与慕容嘉相看两厌,请了安,态度不错,眼里却是厌恶的。
如何不厌恶,正是因为这个事,让她失了当太子妃、日后母仪天下的机会!这次去天云寺,遇到了文太傅家的,一个庶女,以前跟在自己身后殷勤献媚的,如今却敢骑到她头上,因为人家嫡女有疾,她要代替嫡女去竞选太子妃了!
好一顿耀武扬威。
想想都让沈宓气不打一处来。
慕容嘉刚从梦中看到过厌恶的眼神,梦里她卑微如草芥,但如今,她做回了她大景的长公主,谁还敢拿这种眼神瞧她?
简直不知死活。
慕容嘉看向沈宓,转瞬微微一笑,“三妹回来了?婆婆呢?”
“在后面,”沈宓敷衍,“我与母亲不一辆马车。”
说着便随便请了安,走了。
不过在二人路过的时候,不知是地上石子滑还是怎么的,沈宓一个踉跄。
直接撞到了长公主身上。
而后只听得惊呼,
“砰——”
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是慕容嘉,她摔倒了,摔到地上,渐渐的,血染了衣裙。
堪堪稳住身形的沈宓,朝地上一看,瞬间白了脸。
*
嘉华长公主的孩子没了。
四个多月,虽然还未成型,但再过段时间就要显怀了。
如今却这么没了。
是侯府三姑娘沈宓推的。
那天三姑娘沈宓刚回来,在大门口遇到了长公主,二人不知说了什么,三姑娘很激动,于是动手推了人。
谁都知道,三姑娘不喜长公主。
这样看来,也就明白三姑娘这么做的动机了。
沈宓被他的父亲武安侯怒急扇了巴掌,顶着掌印儿,肿着脸被罚跪在祠堂。
侯夫人谢氏更是一连几天进宫请罪。
但都被太后拒之殿外。
武安侯府仿佛一夕之间,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与上次大婚一片恭贺不同,这次有了不一样的声音。
比如,武安侯府,藐视皇族,致嘉华长公主落胎。
又比如,有人翻了旧账,侯府世子沈颜川,藐视律法,迎娶双妻。之前的佳偶天成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说辞,终于有人问出了关键点,人家前面那位妻子做错了什么?被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却被说成拆散有情人的第三者。真是可怜又委屈,自己丈夫娶了别人,还无缘无故被当成恶人谩骂了好几个月。
再比如,武安侯好战喜功,这么多年,一直撺掇着朝廷攻打南方的周国,居心叵测。
…
颜汐院。
慕容嘉一脸憔悴,神色恍惚,此时正窝在沈颜川怀里哭。
“都是本宫的错,没保护好咱们的孩子。沈郎,你就怪本宫吧。”
“…可是本宫哪里知道,她那么没规没矩的。”
“本宫真的苦啊,要不是看在她是沈郎妹妹的份儿。”
“先不说这些,”沈颜川扭着眉,他伸手,安抚,“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太医刚刚怎么说,”
“太医说,说这次不仅孩子没保住,还伤了身子,要好好调养…沈郎,要是本宫以后都没能有孩子,那该怎么办?”
“不会的,太医的医术高明,不会的,莫要哭了,你要好好调养身子才是。”
……
祠堂,沈宓也正在哭泣。
她很害怕,这几天过得提心吊胆。
因为发生的这事,往小的说,是害沈府没了嫡长子,沈氏家族族老们不会放过她。往大的说,也可说是谋害皇族子嗣,太后及皇族不会放过她。
毕竟只有十六岁,平日里再怎么嚣张跋扈,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会怕。
这时沈颜川进了祠堂。
沈宓见哥哥脸色不好,赶紧跪着膝行到母亲身后躲着。
“哥,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谢氏也帮着说,“她已经知道错了,等过段时间,我亲自送她去寺庙。反思几年,”
“娘,宓儿不想去,宓儿不是故意的,不是,当时宓儿只是脚崴了,不知怎的就撞到她。宓儿知道错了,宓儿不想去。”
谢氏如何想让自己女儿去寺庙当姑子。她女儿正值妙年,要是耽搁几年,错失择婿的好年华,这辈子就毁了。
“但如今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她得给太后一个交代。
“起来吧。”一直没言语的沈颜川,突然出声让沈宓起来。
“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沈宓被吓哭了,她还从未见过大哥脸色这般阴沉过。
“我说起来。”
还是谢氏看出了儿子的不对劲。
看神情绝不是失了子嗣的伤心,“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