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瞧你也不是个牧师啊。”
小姑娘一边用牛角梳刮着付芝忆头上的经络,一边温声细语道,“我们和牧师美容院不一样,我们主要是按摩、护理,让客人放松身心。”
她放下了梳子,又去按压付芝忆的后颈,“您觉得舒服吗?”
付芝忆说:“我还是头一次把脑袋搁别人手里。”
“您放松。”
“我害怕。”
小姑娘愣了下,“我不会伤害您的。”
“我知道。”付芝忆紧紧抓着两边,控制住自己的本能,“我怕我忍不住给你一个过肩摔。”
一小时后,当慕一颜和秦臻来找付芝忆时,一推门,就见那付芝忆全身紧绷着,眼珠子都僵直了。
护理师关了水,“女士,我们可以起来吹头发了。”
“太好了!累死我了,终于结束了。”付芝忆立刻翻身下床,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
“那个,我们还要吹一下头发……”
“没事没事,我自己来吧。”
她下了洗发台,身后的头发无风自动,在半空上下翻飞,半分钟的工夫就被风系的能力吹干了。
护理师看得目瞪口呆,门口的慕一颜拉着秦臻扭头就走。
丢死人了……
从美容院里出来,天色已晚,秦臻劝住了还想在外面吃晚饭的慕一颜,没劝住想要开车的付芝忆。
“你答应我让我开的!”付芝忆挂在秦臻身上,把她当成桉树抱,“我要开!给我开!”
“晚高峰那么堵,开什么开!”慕一颜抓着她的腰把她往下拽。
“我不管,我就要开!”付芝忆的嚷嚷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秦臻没有办法,将车提了出来,“给你一个小时,一小时后不管在哪儿都下车。”
“诶好好好!”付芝忆双眼流喜,麻利地钻进了车。
“现在空中车道不堵了,咱们往上走,让你们看看我巴城空军基地总司令的实力。”她喜滋滋地发动了车子,车子刚一升到半空,电台里就传来声音——
“前方五公里处发生追尾,建议您走地面车道。”
付芝忆的喜气僵在了脸上,慕一颜的喜气溢于言表,她大笑出声,“活该——回地面吧。”
车子降回了路面,两旁路灯如点点繁星,一辆辆的车子就被堵在繁星下面。
付芝忆往窗外一瞥,人行道上,一辆辆婴儿车从她身边超过。
“够了吧,”慕一颜道,“我们走回去吧。”
“不行!”她抱住了方向盘,“说好了一个小时的,还没到呢!”这么好的车,在里面坐一个小时也好啊。
“真是的,干嘛要白白浪费时间。”慕一颜贴着小腹,“都七点半了,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吃上晚饭。”
她话音刚落,车窗外传来了喇叭的声响,有人在叫卖——“关东煮,两元一串;关东煮,两元一串。”
有小贩推着一辆小推车,在堵塞的车道旁卖关东煮。
正是吃晚饭的时间,车主们被困在道上,天寒地冻、饥肠辘辘,不少人都拉下了车窗,问她买一杯。
秦臻问向慕一颜,“要吃吗?”
慕一颜点点头,“好呀。”
当小推车从她们车旁经过时,秦臻伸出了手将她拦下,“麻烦给我…”她话说了半截就顿住了。
车里的人和推车后的商贩四目相对,秦臻看着对方,对方拿起了夹子,对秦臻说,“嗨。”
“陆鸳,又是你!”慕一颜睁大了双眼,“你不是去接待江南氏族了么,怎么在这儿?”
“接待完了。”陆鸳举着夹子,“要买吗?”
每到节假日和义诊这些人多的时候,陆鸳就推着她的小车出来叫卖。
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陆鸳却清闲得来赚零钱,陵城初次义诊那天,陆鸳网购了三十箱桶装泡面、冰棍和矿泉水。
三块钱进的泡面,卖六块钱,加热水帮忙泡是八块。
宓茶在广场上坐诊,陆鸳在二十米外坐卖。
牧师们拿着喇叭喊:“不要挤,保持秩序,一个一个排好队!”
她拿着喇叭放录音:“还剩二十桶,先到先得!附近可没有饭店!”
牧师们向治疗结束的患者们交代:“回去后多补充营养,多吃粗粮蔬果。”
陆鸳把泡好的泡面交给患者家属:“面饼和蔬菜包经过了脱水处理,不存在大量防腐剂,对身体没有危害,只是营养结构比较单一,可以搭配购买一根绿豆冰棍,清热解毒、补充营养。”
安保组在两米外握着警.棍看她,她岿然不动,安然处之。
慕一颜向宓茶汇报了几次,宓茶都不把陆鸳办了,弄得慕一颜很郁闷。
“不怪陆鸳,是我们一开始没有说明规定。我们不占理,等下半年你再拿她。”
慕一颜蹙眉,“她就是纯粹捣乱,拿了她又怎样?”
宓茶道,“难得陆鸳愿意和普通人接触,这次就让她去吧。”
因为母亲的原因,陆鸳一直对普通人有抵触心理。来了尧国后,为了宓茶,她不得不和普通人打交道,这份抵触心理便弱了下去。
到今天,陆鸳已经能天天推着她的小推车上街了,看来她和普通人之间再无半点龃龉。
付芝忆点头,“一样来一串吧。”
“45。”
付芝忆接杯子的手一顿,“不是两块钱一串吗?”九样应该18才对。
陆鸳把滚动播放“两元一串”的喇叭关了,说:“现在五块钱一串。”
“为什么啊!”
陆鸳指向三人的炫酷超跑,“因为看起来就是一群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