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铃这东西,时春柔是知道的。
西域那边传过来的玩意儿,层层雕刻,每一层都分别错落,最里头那层有个铃铛,若是就这样拿着不会响。
但一旦碰到液体,就会跟活的百灵鸟似的,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她拼命往后缩,对着裴青苍又打又踢,“别拿那东西碰我,裴青苍,不准!”
“不拿这东西,那拿什么?”裴青苍问她,语气里带了几分恍然大悟,“是不是在墨督主身边早就用腻了这些东西,想试试真的?”
时春柔被这话噎住了。
这人,实在无耻!
再这样纠缠下去,只怕是真的要名声不保了。
此刻时春柔也已经适应了包房里的昏暗,勉强能看清面前裴青苍的模样。
脑子里飞快运转,硬着头皮,赌一把!
她主动伸出手臂,环住了裴青苍的脖颈,从刚才的抗拒化作主动配合的水蛇模样。
“想清楚了,真要是想睡我,那可就得做好下地狱的准备。”
裴青苍眯起狭长的眸子,嗓音听不出喜怒,是无边无际的淡漠和玩世不恭,“和你一起吗,那我在地狱里也能享受享受,稳赚不亏。”
说着,便低下头来,指尖绕上时春柔外衫的系带,准备把她剥个干净。
时春柔道,“我有病,与我欢好就会被传染,起初是痒,而后是痛,最后生不如死,下身溃烂而死。”
听闻这话,裴青苍的动作顿住了。
时春柔继续趁热打铁,“你不信可以试试看,就是怕你到时候找不到大夫治好,这条命葬送在我双腿之间。”
“墨督主那样爱干净,怎么会找个有病的女人?”裴青苍自然是不信的。
“那你猜,为什么我出现在这里了?”时春柔反问他。
“看在你刚才为我收拾了刘公子的份上,我才不想害你的,可你如果一定要,那就来吧。”
说着,时春柔摊开了手臂,彻底放弃了抵抗。
“啧,这么心善啊。”裴青苍感慨,“那我自然要听你的话,洁身自好才行。”
他再次托住时春柔的腰,很用力地将她放在了包房的桌上,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包房门打开又关上,只剩下一片死寂,安静得能听见时春柔狂跳不止的心脏声。
居然,糊弄过去了?
比她想象中要顺利太多太多。
顺利到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似的。
但腰上挥之不去的痛感却又在提醒她,刚才的确是见到了裴青苍,还从裴青苍的手里全身而退了。
时春柔腿还有点发软,也不想现在出去,免得再遇到别的客人,非得点她伺候。
干脆就躲在了这房间里休息。
时春柔坐在圈椅上,双手环抱住膝盖,闭上了眼睛小憩。
一个多时辰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今夜的肉宴也即将拉开序幕,时春柔这才走出去,让小厮领着自己去见了花娘。
说了自己有恩客会花大价钱买她,花娘顿时开心无比,爽快答应先不往外挂她的牌子。
一炷香功夫,墨云渡来了。
他褪下了那身暗色蟒袍,换上寻常人家穿的圆领绣祥云纹长袍,腰间坠了块纯白无事牌玉坠,俨然就是个多金公子少年郎了。
出手一千两,花娘便立马屁颠颠地将时春柔推进了墨云渡怀中,还给安排了肉宴里最佳的观赏位。
此刻已经有不少人都到了,纷纷坐下,怀里环着个姑娘,说说笑笑,动手动脚,一派靡靡景象。
而墨云渡和时春柔作为恩客和妓,自然也得演起来。
墨云渡的手,搭在了她的腰间,将她往怀里拢。
下一瞬,却又蹙起了剑眉,“你腰上是什么东西?”
第十八章:这对她太狠了
时春柔一怔,也下意识低下头。
只见墨云渡冷白的指尖轻挑开她的衣角,一枚亮闪闪的圆形玉石,就嵌在她身侧的腰窝里。
墨云渡脸色阴沉几分,又掀起另外一边的衣角,同样的圆形玉石,嵌在几乎相同的地方。
那玉石上还有小孔,是为了方便用细绳子将它们串在一起。
细小的珠子在烛光下闪着微光,霎时好看。
“销魂钉,”墨云渡认出了这东西,暗炙的眼神只剩下了冷冰冰,“怎么回事?”
时春柔心里咯噔一下,在心里把裴青苍给骂了个千万遍。
人都已经走了,却还给她留这样的麻烦。
果然遇到这个男人,就不会有好事!
“说话,哑巴了?”墨云渡质问,落在她腰上的手重了几分,几乎要把那两枚销魂钉完全嵌进身体里。
而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装饰品,实则底下用的是梅花弯钩,随着按压会戳在软肉上。
很痛,时春柔忍不住轻哼出声,整个人都软在了墨云渡怀中。
“是我自己弄的,”时春柔不敢说实话,疼得声音断断续续,“我怕老鸨会等不到你来点我,就把我送出去,正好看见包房里有,就用上了,给自己抬抬身价。”
在烟花柳巷里伺候男人,也是要分等级的。
最次的是年老色衰的老姑娘,男人嫌弃根本不肯花钱,所以只能丢去地窖里,给那些苦力脚工消遣。
好点的则是年轻貌美的,仗着肉体鲜嫩,能哄得四五十岁,大腹便便的商贾官员们合不拢嘴。
但最值钱的,还得是那些有绝活的。
毕竟床上两腿一张的活儿,是个女人都会,要想脱颖而出,不是会玩新花样,就是身上有新鲜玩意儿。
时春柔这话有理有据,表情也不似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