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的日子,大人们忙得不可开交,却是孩子们的天堂。
这种时候,白青菱作为大姐,就是比较有话语权,她做主:“我带你们去橙子园边的小溪玩。”
那里有一条山泉淌过,边上的灌木一簇簇的围绕着,再往离橙子园远些地方走,有一个小山洞,孩子们钻进去正好,大人就有些拥挤。
小时候,白砂总觉得这个山洞很大,容纳四个孩子窝在里面簇拥着,白东焕掰开橙子,汁水溅了一手,但他总是不在意,把橙子先分开,递给白央和白砂各一瓣。
白青菱是不要的,她都是拿一个铁片,尖利的那面将橙子顶部切开,剥开橙子的外皮,干干净净清爽的去享用它。
大人给他们一个人带了一个馒头和鸡蛋,火腿肠,咸菜,在那时候就像郊游一样美好。
几人把馒头对半撕开,加上咸菜鸡蛋火腿肠,白央说这是白家汉堡,嬉笑着要一口吃掉。
他们还在这里遇到了一只小狗,小狗瘦骨嶙峋的,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们手里的“汉堡”,可惜就剩下白砂的还没吃,他早饭吃了两个包子,现在还撑得慌。
他小心地将汉堡推出山洞,看着小狗啊呜啊呜的吃完,开心地在地上打滚。
那时候哪里知道怎么照顾小狗,只有每天趁着大人采摘的功夫过来,白砂自此,每次都假意吃不下,把午餐留给小狗。
他们把橙子剥了一个给小狗,它皱了皱鼻子,它把橙子推了一下,就滚回了山洞口。
孩子们笑闹着将橙子当做足球,看着小狗每每看到橙子滚来,就奔跑着顶开它。
那只小狗,白砂眼神暗淡,小时候不了解,白砂现在回忆起来恐怕是犬瘟。
没过多久,还没等到橙子采摘季结束。
一个月不到,小狗便在某天他们来到的时候,安静的躺在初次见面的位置了。
.......
白砂走向山洞,拨开一簇簇更加茂盛的灌木,一条被人为开辟的道路横亘在眼前。
有人经常来到这里。
山洞前,一个小小的坟堆前长了一颗健壮茂密的橘子树。
“姐姐,我要在小狗坟堆前种一颗橙子树,这样每年采摘的季节,我们都不会忘记这里,因为有橙子的地方,就会有人来。”
小小的白砂和白青菱这么说:“我要每天吃橙子,身上都是橙子味道。这样小狗再出生,就可以闻出我来。”
白菱大白砂九岁,她摸了摸小小的白砂脑袋,说:“那我们种下橙子树,每年都来给它浇水,一起来看看小狗。”
后来长大了,白砂也忘了这个承诺,也没有关心那颗橙子树。
但在这些流逝的光阴里,原来这颗橙子树也一直被照顾的好好的啊。
白砂笑了笑,看着这颗橙子树,对小狗坟堆说:“现在才知道,你最不喜欢橙子味了。这样你每天闻着这味道,会不会生气啊?”
青年蹲在橙子树前,叶子随着沙沙的风声飘落在他肩上。
“说好了记得你来看你的,这些年一直没有信守承诺,真是抱歉。”
第21章 丧彪回了家都是咪咪
白砂走回院子里,已经是天色微暗。
白东焕站在门口,拿着手机打算拨打电话,看到白砂挥了挥手:“去哪了,大姐说你去逛逛,这都要吃饭了怎么还没回来。”
他扭头对房子里大喊:“回来了!开饭吧!”
白东焕一把揽住白砂的肩膀:“就等你小子了,走,吃饭去。”
香气已经飘在空气中了,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大伯父的吆喝声:“今晚把我的珍藏酒拿出来,今晚不醉不归啊!”
“青菱姐,宝宝的名字可不可以我来取啊!”
“胡闹!你怎么能取名!”
是白央异想天开,被二伯母敲了脑壳。
“宝宝小名给你想,怎么样?”
“别这么纵容她,就她那个水平取的名字哪里过得去。”
.......
房间里热闹得很,人声鼎沸,大家忙碌的搬桌子,上菜。
白东焕被二伯母喊去摘几个地瓜,他拍了拍小堂弟的肩膀:“今晚有拔丝地瓜吃了,你的最爱哦。”
他冲白砂挤了挤眼睛,顺着他的视线,白砂看见一个人正蹲在院子的水池边,一遍一遍洗着早就干干净净的扁豆。
白砂回来至现在,一次照面也没打过,这是第一次碰面。
白砂的父亲是高大魁梧的身形,他长着浓浓的眉毛,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总是闪着严厉的目光。
脸上的线条明晰的轮廓,时间没有留下太多痕迹,非要说就是多了一些鬓边的白发。
还是很高大,还是很严肃,不是很爱说话的个性,从白砂很小年纪起,他就是埋头工作。
偶尔闲下来,会在院子里叼着根烟,拿上一块小木头。
这个时候是他们父子最亲近的时候,白砂自小也是腼腆寡言的性格,这个时候,他会搬一把椅子,坐在父亲身边。
“爸爸,你这次要雕什么?小猫还是小狗?”
“雕一只小鱼。”
男人在这时候,会掐灭手里的烟蒂,罕见耐心的解释:“你就是一只小鱼,等你长大了,想去别的城市,就会像小鱼一样游出去。”
小白砂一本正经的指正他的话:“我是小白鲨,不是小鱼,我要鲨鱼的样子。”
带着烟味的粗粝大掌盖在他头上,听到父亲的闷笑声:“行,给你雕一只大鲨鱼。”
白砂总是想不明白,在外奔波时,在一人居住的出租屋里时,在寂静无人的深夜时,温热的眼泪总会将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