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绾绾又挪两步,挨到男人身旁,仰起脸看他:“白日绾绾都没有发觉殿下不适,若不是母后发觉,绾绾都没发现殿下头疼……绾绾这个太子妃做得真是太不称职了。”
弄了半天,江诀这才明白刚才回来那一路上小太子妃因何那么安静。
原来是为了这个。
江诀也彻底明白,自己刚才那些非君子乎的乱七八糟念头,原来全是想岔了。
小太子妃根本没那个想法。
江诀一时颇有些尴尬,掩唇咳了声。
程绾绾顿时心疼:“殿下会不会是着凉了,怎么白日头疼,现在又咳嗽起来了?”
江诀:“……”
他噎了噎:“……不是。”
程绾绾看着他。
江诀:“……孤没事,真的。”
程绾绾没说什么,但眼神显然还是不放心。
她的夫君日理万机的呀,要是真的生病了,好多事情都要耽搁了,而且现在正是事情多的时候。
程绾绾觉得男人要是生病的话,她肯定也有一份责任的。
“那殿下现在还头疼吗?”程绾绾眼巴巴地看着男人问。
江诀温声:“不疼。”
其实还有些不适,但怕她再担心。
不过他这么说,小太子妃显然却并不太相信,乌溜溜的眼睛还是担心地看着他。
江诀心底叹口气,拿她没有办法。
江诀正要说话,身前小妻子又凑近了一点,仰脸看着他,请缨似的恳请道:“殿下去床榻上,绾绾给殿下按一按,好不好?就算殿下头不疼了,按一按也会更舒服的,殿下忙了一整个白日,很辛苦呢。”
江诀本要拒绝,想了想没说出口,只低头看着小妻子笑了笑道:“那绾绾就不辛苦了?”
“绾绾有什么辛苦的……”程绾绾疑惑。
“在昭仁宫绣你那蜂鸟蛾,眼睛不累么,手不累么?”江诀道。
程绾绾愣了下,立时不好意思:“其实……其实白日殿下你过去昭仁宫之前,我才绣那花样子没多久呢,本来我是在……”
小太子妃不好意思说。
江诀便猜到了:“打马吊?”
程绾绾瞪大眼睛:“殿下怎么知道!”
江诀挑眉:“孤不仅是殿下,还是绾绾夫君,自然知道。”
程绾绾怔了下,小脸红红,伸手去挽男人的胳膊:“走吧夫君,那绾绾给你按一按额头,很舒服的。”
江诀只好由她。
江诀坐在榻上,程绾绾个子小他许多,只好爬到榻上去,跪在男人背后给男人按。
如今天气渐热了,褥子垫的不是很厚,江诀怕小太子妃跪得膝盖疼,拿了自己的软枕垫在小妻子膝下。
小太子妃按摩的手法很好,只是手劲太小了些,但是也很舒服了。
江诀边由她按,边继续问:“那绾绾打赢了没有?”
程绾绾指尖一顿:“没……”
江诀忍不住笑了:“一局都没有?”
程绾绾:“……”
她撇嘴:“就打了几局而已,敏妃娘娘嫌我牌打得太烂,就让大公主替我了……”
江诀直接笑出声来。
程绾绾又羞又恼,气得不给他按了:“殿下笑我!”
江诀:“好好好,孤不笑。”
他嘴上这么说,但分明还是在笑。
程绾绾气得丢了他的软枕回去,缩进床榻里侧去。
“不按了?”一番动静,江诀不看也知道,回过头看她。
程绾绾噘着嘴,开始乱翻被褥,但也没躺下就寝。
“孤不笑了。”江诀哄人,到底忍下几分笑意,“明儿孤就请父皇下旨,让敏妃禁足反省两日,好好想想错在哪里。”
程绾绾瞪他,并不把男人的话当真,还当他在继续故意揶揄她。
江诀却是认真的:“孤说真的。绾绾从前没打过马吊,她们这点耐性也没有,实在可恶。”
程绾绾盯着他,看了会儿见他真是认真的,立马又不睡了,重新爬到男人身后。
“那不行!那本来就是我不会玩嘛,以后会玩了娘娘们就会带我玩的。殿下要是这样的话,以后都没人愿意和我玩了。”程绾绾着急起来。
江诀是真气敏妃。
虽然知道敏妃就是那个性子,但是这副性子对别人这样可以,对他的小太子妃,就是不行。
儿子都比小太子妃大的长辈了,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真是为老不慈。
不过看小太子妃急了,江诀只好顺她:“好,孤听你的。不罚就是了。”
程绾绾盯着他:“真的?”
江诀无奈:“真的。”
程绾绾这才噘了噘小嘴,一副勉勉强强的模样,重新给男人按捏起来。
但她手上却是丝毫不含糊的。
江诀只是想叫她安心,也不是真要她按,宫里这么多宫人,内侍里头也不乏会捏按推拿、舒筋活络的。
没按多久,江诀就捉了小妻子的手停了折腾:“好了,孤现在舒服多了。”
程绾绾终于高兴起来:“我就说有用的!那明日我还给殿下按!”
江诀愕了下。
他不必她做这些的,但是这会儿看小妻子高兴,他也不扫她的兴。
便笑着道:“好。”
男人答应,程绾绾更加高兴,心里这才舒服了一点,觉得弥补回来了。
不过到第二日,江诀并未真的叫小妻子继续按。
不过看小太子妃非要做点什么才能安心的模样,江诀只好说想听她吹笛。
不让她做点什么,她怕是要一直纠结。
程绾绾便欢欢喜喜给男人吹了笛子。
说来也是稀罕,江诀听了会儿小太子妃的笛声,倒真觉得烦躁的情绪缓解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