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业诚像是没听到,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孩子都快生了,还不是两口子?”
沈书语说:“我要和你离婚。”
秦业诚表情更加冷漠:“离婚可以,孩子生下,你走吧。”
沈书语气得胸膛上下起伏。
秦业诚看出她的愤怒,放缓语气:“好了。”又说,“不离婚。”
沈书语却没说话。
他又道:“你心地善良,我无恶不做,离了婚我再找不到你这样好的女人。”
沈书语语塞,用诧异目光看他。
他也看她。
沈书语想说什么,又忘记自己应该说什么。眼见他走进衣帽间,拿出一条领带系在脖颈间,将换下的那条扔到桌子上。
“我这次出差时间久,有不舒服立刻去医院。”秦业诚交代道。
沈书语站在他身后看他,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感叹他的好身形,肩宽腿长,如同衣服架子一样。
他扭过头来看她:“以后别老说什么离婚,晦气,再说你真想离婚吗?你真想你肚子里孩子一出生就没爸?”
沈书语哼了一声:“有一种父亲,有还不如没有。”
秦业诚也不恼怒,哦了一声:“那你眼光不怎么样,专门上我这种不适合当爹的男人床。”
沈书语瞪他一眼:“你总说我脾气大,怎么不说你总欺负我?”
秦业诚哼笑了声,意味不明地说:“我哪里敢欺负你。”
“男人自然不会说是自己犯错。”沈书语想起之前那条短信,不知不觉中压低声音,“就算是错了,也不会承认。”
秦业诚说:“看得出来你对我意见挺大的,真有意见最好是直白地说,我猜不透也不想猜,省得自己难受的睡不着觉又说是我的错,我呢,我反正觉得现在挺好。”
沈书语看着他,心里猜测难道是之前棘手的事情解决了。于是问他工作上的糟心事情已经解决掉了吗?
秦业诚转身走到她面前,手指摆弄着领结:“什么事儿?”
沈书语低声:“被勒索那事。”
秦业诚:“哪件?”
沈书语诧异:“难道不止一件吗?”
秦业诚看她表情变化,不由得笑笑:“不管哪件,都不足一提。”
“所有事情——”沈书语一字一句地问他,“在你眼里,都不值一提?”
秦业诚轻轻靠近她身体,手指覆上她后腰处,轻轻在她孕肚之上摩挲几下:“那到也不是,譬如说现在,你最重要。”
沈书语觉得这话听来无可挑剔,忽然间又有些耳热。
“你是觉得肚子里的孩子重要。”她说,“我心知肚明。”
秦业诚:“你们女人,是不是实话摆在眼前也不会听,非得要添油加醋一番才觉得正确。”说完又道,“罢了,你开心就好。”
沈书语没有回应,她扶着肚子坐到梳妆台前,准备待会儿去赴与项媛媛的约。
秦业诚说:“孕妇能化妆?”
“能呀。”
秦业诚摇摇头,显然大不理解:“有害物质。”
“你们男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沈书语继续摆弄着化妆品,看也不看他。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谁。
秦业诚说:“少化点。”他不敢太强势,但按照他以往性子,其实会让人将这些东西收拾掉,想来孕妇心情似乎比接触这些瓶瓶罐罐更加重要些,于是便只开口劝导。
沈书语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少与你那表姐接触。”
“你怎么知道我要与她——”沈书语忽然也不想计较,只说,“媛媛上次还同我说了些有关胎教的事情,你总是把人看得那么坏,是因为你自己不好。”
秦业诚看着眼前女人,怀孕使她身形稍显丰腴,皮肤白皙,长相柔软,但对他说出的话呢,一句一句朝他身上扎,真以为他是铁做的一般。
连日来高强度的工作与紧迫感令他身体疲乏,亦不想影响眼前人分毫。却没由来的回家换下一条领带,顺便和她拌几句嘴。
就只为了换条领带。
离开前,他仍说:“以后不要把离婚挂嘴边,晦气。”
沈书语笑了笑:“那你不要出现在我眼前就好了。”
如她所愿,秦业诚这一走接连几周。
沈书语常与项媛媛联系,婚礼日记项目已经在整改试营业方案。本就是在原经营模式上做修改策略,原本项媛媛想拉她入伙,因她怀孕耽搁。
沈书语知道项媛媛最近奔波于银行与公司之间,进行了许多大额贷款,以她前夫给予她的房子作为抵押。
她没主动提及借助一事,倒是沈母曾有意无意说过一次:“她自己一人带孩子,在京市也没什么朋友,你能帮就帮一把。”
沈书语问沈母:“因为她是你娘家人吗?”
沈母没有否认。
沈母又道:“沈煜要进沈氏了,你爸正在考虑让他去哪边。”
“什么意思?”沈书语问。
沈母到底是对沈氏集团内部不太了解,模棱两可说了些话,意思是沈煜也许会被安排到外地,又说也许会进众诚。
“和我一样,从底层做起吗?”沈书语说,“众诚是个很好的公司。”
“沈煜不愿意的。”沈母漫不经心道,“沈煜和你爸商量,要做管理层。”
“他不行的。”沈书语说,“他太年轻了。”
“你爸也是这样说的。”沈母轻言细语,“所以一切都没定数呢,你好好和你弟聊聊,最近又天天夜不归宿呢……”
沈书语很有自知之明:“我管不了他。”
从沈家回到京郊别墅,沈书语换了件睡衣准备去洗澡。她已经怀孕七个半月,前段时间去医院做过系统排畸,今天又去做过常规检查,检查结果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