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是没保镖了,你才勉为其难陪我逛街?”
苏衡递给她棉服,亲了亲她面颊,“这种事儿真成不了我的爱好,总不能因为喜欢你,我就跟着变成另外一个人吧?”
“总是你有理,你改名儿叫常有理算了。”孟蕾横了他一眼,心里倒不是不认同的。
他哈哈一乐。
下楼的时候,孟蕾才意识到,他刚刚自然而然地说了喜欢她的话,心里甜丝丝的。
到了商场,逛了一个多小时,两人也没发现一见就觉得合适的物件,转而去逛苏衡熟悉的古董铺子。
这类铺子大多是恢复高考之后,才正经经营起来,在那之前,人们连饭都吃不饱,谁还想得起买老物件儿,开门营业也没什么生意。
逛到第二家,便遇到了合适的礼物。
孟蕾看中了一条珍珠项链,颗颗珍珠饱满莹润,大小相等。
苏衡选的是一个玉雕摆件,寓意吉祥富贵的花朵样式,整块玉并非没有瑕疵,但当年打造的工匠有着一双妙手,非常懂得扬长避短,只看成品,挑不出一丝不足。
这样一来,将要成为夫妻的两个人,每人一样礼物。
苏衡结了账,回到车上问媳妇儿:“去吃肯德基?”记得她逛完街就喜欢去那儿。
孟蕾却摇头,“那也是个心结而已,心里没多喜欢。麻烦你选个地儿吃吧。”
苏衡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我们单独吃火锅的时候不多,想不想吃?”
“想!”
“走着。”
云景小区的几个人和好友,都在为杨清竹、梁东越的婚事欢喜不已的时候,齐友兰有的,只是满腹不忿。
她是去菜市场买菜的路上,遇到一个熟人,熟人跟她说了这事儿:“我也是恰好听说的,今天领结婚证,晚上在酒店摆六桌,算是正式宣布一下关系,大概年前就能办婚礼。”
齐友兰听了,当下就愣住了。杨清竹拖了梁东越半辈子,到现在怎么改变主意了?也对,如今的梁东越,在商界颇有些地位,今年开宾馆之余,还有几项利润颇大的投资——当年的穷小子,已成了一些年轻女孩儿都倒追的金龟婿,杨清竹自然就端不住了。
末了,那个熟人说:“你跟清竹认识多少年了,瞧着你怎么像是不知道?她难道没通知你?不应该啊。”
齐友兰强扯出一抹笑容,打着哈哈应付两句,心绪不宁地回了住处。
现在的家,是她父母留下的,一个小院儿,四间正房,东面加盖了三间配房。年头太久了,虽然正经翻修过,仍然掩饰不了陈旧窄小的缺点。
说起来,她这辈子好像都在为住处上火:
住得最舒心的,当然是公公婆婆那个偌大的四合院,奈何没住多久就被撵了出来。
公公婆婆离世后,她满心以为,那个大四合院会由苏伯海顺位继承,却不想,老两口都有遗嘱,遗嘱上都明明白白地说了遗产全部留给苏衡,且注明了公证人的身份。
给苏衡就给吧,她想着,迟早能想辙弄到手,结果呢?
那个好死不死的孽障,无偿交还给国家了,请相关单位转给需要并适合居住的人。
就这么着,大四合院打了水漂,成了她一想起来就肉疼的镜花水月,连带的也死心了。
离婚前的住的老宅比不了公公婆婆的,格局却也是正经的四合院,正房厢房耳房倒座房后罩房一应俱全,住一大家人全不在话下。
她渐渐地开始没事瞧瞧别人的住处,这样比较着,也就甘心了。
谁承想,她退而求其次也没用,跟苏伯海离婚,算是净身出户。
还有比她活得更痛苦的人吗?
她在苏家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却是除了苏辰没一个人承情,每个人都对她满腹牢骚,苏衡那个杀千刀的,更是把她当仇人一样对待。
这不公平!
齐友兰窝着一肚子火,把买回来的菜放到配房,转身进了正屋。
客厅里弥漫着浓重的烟酒味道。
苏辰二进宫的经历,真把他打击到了,回来后烟酒不离手,隔三差五有人来家里,和他一起吃吃喝喝。
她知道总这样不是个事,可又能怎么样?心情恶劣,总要给他一段过度的时间。
此时的苏辰,正夹着一支烟,百无聊赖地看电视,瞧见齐友兰进门,脸色不好,笑问:“买个菜也能生气?谁惹到您了?”
“没谁惹我。”齐友兰坐到他近前,“回来时听说,杨清竹跟梁东越领结婚证摆了几桌。”
“那又怎么了?不是,那两个人是谁?”
齐友兰失笑,“杨清竹就是孟蕾的妈,你不记得也正常。”他一向不大关心上一辈人,而且这些年都没怎么在家,就算以前熟悉的人,现在大概齐也忘了。
“原来是她有喜事儿。”苏辰若有所思。
“再怎么着,也认识多少年了,她居然连句客套话都没有。我也不稀罕凑那种热闹,主要是她办事也太不上道儿了。”齐友兰这样说着,心里的酸意几乎到了嘴里。
孟蕾成为苏家儿媳妇的时候,齐友兰心里一万个不乐意,连婚礼都没露面,认定是孟蕾高攀了。
可现在呢?那死丫头的生意居然做得红红火火,杨清竹的餐厅口碑也是众口一词的好,母女两个都已跃升到了她无法企及的阶层。
这让她怎么能不意难平?
“那边不请您,您其实也可以主动去。”苏辰说,“再怎么着,您现在赚的那些小钱儿,不都是她女婿的下属给您的好处么?”
齐友兰更没好气了,“本来苏衡的钱就该有我的一半儿,让我打他的情念他的好?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