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康乐颠颠地跑出去骑车,沈绿时视线收回,在民宿一楼转。
这是一座四层小楼,站在门口能看到整个一楼大厅的布局,进门右手边是前台,左手边放着一张躺椅,白色的毛毯上面趴着一只小三花猫,此刻正仰着肚子呼呼大睡,看着也就一两个月大。
大厅地上铺着一张藏蓝色刺绣地毯,上面错落的摆着几张桌子,沈绿时猜想这里是吃饭的地方,楼梯后面有一道挂着门帘的木门,应该是类似后院的地方。
白青溪动了动,沈绿时烫手一样瞬间放开他胳膊,又问了句:“能走?”
“嗯。”
“很好捏?”他笑着问。
沈绿时:……?
白青溪没再揶揄沈绿时,他步子缓慢地走到前台后面。
墙壁上有一块毛毡板,上面写着房间门牌号,对应的号码下都有一串钥匙,是留着备用的。
白青溪在第四排中间的房间号码牌上取下一串钥匙,一边问沈绿时:“住四楼可以么。”
沈绿时走到他身边,看到大部分房间都贴着小小的‘有客’贴纸。
除了白青溪指的那间四楼的房子,只剩第二排还有一间没有贴标签的房间。
沈绿时指着二楼那里,随口问了句:“这间房还有吗?”
白青溪顺着她手指看过去,那间房......他笑了笑:“这是我的房间。”
沈绿时:啊......
看到她脸上表情似有些卡壳,白青溪慢慢坐在藤椅上,双手搭在膝盖处仰头看她,声音带笑:“你要是想住的话,我今晚收拾一下,给你腾出来。”
这是她今晚第几次丢人了?
“......不用不用。”沈绿时有些尴尬。
白青溪弯了弯唇,手指叩在前台桌子上,发出木头的咚咚声响:“寨子里都是木头房子,外面山上都是树林,所以防火很重要,房间内最好不要有明火。”
沈绿时有一双很好看的杏眼,垂下睫毛看着他时,没来由的让人心软,白青溪看着那双眼睛,又说:“木头的结构导致房间隔音很差,如果看电视或者刷手机,尽量不要太大声。”
“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讲。”
他坐在这,不像是要上楼的样子。
沈绿时点头表示清楚了,她接过钥匙问:“你不回房间休息吗?”
白青溪摇了摇手里的账本:“我要开始‘上班’了。”
民宿有一位管家叫邹勇,会帮着白青溪打理一些事情,邹勇家就住寨子里,晚上没什么事会早点回家。知道白青溪今天要回来,他把最近的入住信息都整理好放在桌子上。
沈绿时理解地点点头,“那好,你忙吧。”
“用我送你上去吗?”白青溪微笑着说。
“不用。”沈绿时摆手,“又不是小孩子。”
沈绿时拿过钥匙,从一楼大厅中间的木楼梯上楼,踩上去时,木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想到白青溪说这边隔音很差,沈绿时脚步更轻,她经过二楼的时,发现这里有一小片空地,站在这能看到一楼大厅。
白青溪正动作吃力地将左腿搬起来,他背对着沈绿时,动作迟缓地把裤子慢慢卷上来,而后从柜子里拿出了什么东西给自己涂抹。
他……不是不回房间休息,而是他真的走不动了。
沈绿时手心蜷了蜷,收回视线。
——
李康已经把行李放在了房间门口。
推开房门,沈绿时环视周围,果然像白青溪说的那样,墙壁地板都是木头结构,进门旁边竟然还放着个灭火器,靠着门的一侧墙壁做成了石墙外观,房间中央是一张双人床,隔着一张秋千椅,边上是带有美人靠的窗户。
沈绿时打开窗户的插销,夜色里的灯火和月亮相得益彰地给这片古寨添上安谧与神秘,她坐在美人靠上,静静地看了会月亮。
她想起海城的月亮,好像没有看着这样近。
她又想起一次加班到夜里一点多,地铁停了,打车又没司机接单,大半夜的,沈绿时从公司骑单车十公里赶回租的房子里,门一打开,一地的黑,那一刻,她透过半阖的窗户,也能看到外面吊在天上的月亮。
月光不会吝啬,无论阶级高低,平原或是山区,始终平等地照在每一个人身上。
沈绿时又想起白青溪。
那个总是笑得很温和礼貌,睫毛垂下来,像小扇子一样的男人。
——
进寨子的第一天,沈绿时兴奋的睡不着觉。
在床上翻来覆去快一小时后,她‘蹭’地一个打挺坐起来。
窗外,夜色朦胧。
她想起白青溪说,民宿顶楼有一个看星星的地方。
——
白青溪正在顶楼喂猫。
小猫看着也就一个月大,他动作生涩又标准的用针管给小猫喂奶,计算着毫升,还没喂完,就听到有人上来的声音。
沈绿时提着裙子,姿势不太美观地趴在梯子上,和白青溪大眼对小眼。
她真没想到这上面还有人。
月光洒在地上,像是铺了一层薄薄的盐,沈绿时能看清对方温润的眼。
“沈小姐?”白青溪惊讶地扫了一眼她鸡窝一样的头和皱巴巴的睡衣:“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
沈绿时扯了扯衣角,咳嗽一声:“啊……有点认床。”
她思考了一下,还是爬上来了。
白青溪没对她的习性进行多余评价,他举起手里的小猫,声音在晚上显得格外温柔:“来摸摸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