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过指着祝敏画的细胞结构图,忍俊不禁,克制着唇角的笑意,故意说:“你把生物书上的示例图剪下来了?”
祝敏难得听到江聿过夸她画的好看,“哎呦,太阳今天打西边出来了?江同学这嘴巴难得说句好听的话。”
江聿过把一块巧克力放到祝敏唇边,轻笑着说:“实话实说而已。”
祝敏噗嗤笑了一声,“再说就夸张了啊,而且我用的都是黑色碳素笔画的,课本上都是彩色的插图,哪里一样了?”
江聿过开口问她:“你教室里没有彩铅吗?”
祝敏摇摇头,“被班主任发现那就是不务正业了,我又不是美术生。”
江聿过知道祝敏说的有道理,他摸了摸祝敏的发丝,“如果你用彩铅画,那更新生物教材就直接可以用你画的图了。”
祝敏狐疑的看了江聿过一眼:“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坏事……怎么今天奇奇怪怪的?”
江聿过听到祝敏的话后,弯起手指,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乱想什么呢?做题做晕了?”
祝敏摇摇头:“哪里呀,是你今天太奇怪。”
“未来的祝大艺术家的画作,怎么就不值得我一个小小的夸耀了呢?”江聿过故意发着重音,调侃着祝敏。
祝敏被他噎的伸出手就去拍他的手臂,这才像她认识的江聿过嘛。
但是男女体力天生悬殊,祝敏拗不过江聿过,江聿过轻轻松松的伸出手,钳住她的手腕,顺势将她揽在怀中,在她唇边轻轻啄了啄,咬着她的耳朵低哑道:“大艺术家怎么恼羞成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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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白大褂的实习医生祝敏,已经是半只脚踏入工作的人了,但是她仍然会在和同事聊天时,不受控制的想起曾经的往事。
祝敏微微低着头,消化着自己在体内蔓延的情绪。
“小祝,你以前还报过什么辅导班?”李医生笑着问祝敏,“让我也参考参考,说不定我孩子也能上北大呢。”
祝敏这才回过神儿来,仔细想了想,谦虚道:“好像都是很小的时候学的,芭蕾舞什么的,坚持到现在的特长基本没有,想想还有点可惜呢。”
要说特长班,祝敏还真没有怎么报过。
他们姐弟三人小时候学的特长都不多,一般就是学一门两门,而且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祝国荣和穆传红“随大流”,看到别人家的小孩报了名,也要给他们报一个。
穆传红还说,他们三个人,一人学一门,回来互相教对方,那么就是一人会三门特长,如果一人学两门特长,回来把学会的都教给对方,那么一个人就是会六门特长。
穆传红作为教师,哄小孩的话术一套一套的,祝敏他们姐弟三人听到这番话,都觉得自己好像捡了什么大便宜似的,刚开始学起来可认真了。
但是小孩子难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学着学着他们都发现辅导班没有出去玩有意思。
到后来祝敏和祝笃、祝穆教对方的时候,都是刚教了个开头,随后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默契的一笑,随后就忍不住的一起出去玩了。
可是即使如此,祝敏还是学到了一点特长的,虽然工作中用不到,但是至少她从小到大在填表的时候特长那一栏时,永远不会空着。
祝敏他们三人的童年,只要上完特长班,那么周末大部分时间都是属于自己的。
现在她回想一下,她还是觉得小时候就应该无忧无虑的玩,如果让她小时候每个周末都上排得满满当当的辅导班,她肯定会不适应、接受不了的。
李医生和其他几个医生还在讨论着,从孩子的“双减”开始,孩子们自己的时间多了之后,但是家长们还是仍然在忙,所以只好给他们多报一些特长班。
梁医生没听过这些关于孩子的政策,问李医生,“双减是什么?”
“官方回答就是‘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减轻校外培训负担’。”李医生笑着说,“学生的负担确实减轻了,挺好的,但是作为家长,还是忍不住给他们报课外班。”
李医生有为人母亲的焦虑,说着说着,她又问祝敏:“小祝,你从多大开始学美术来着?”
“我没怎么学过。”祝敏又一次回答李医生,“就是纯粹自己喜欢,瞎画。”
“没学过都能画那么好看,不愧是学霸啊。”
祝敏在大学的时候参加过学校的美术社团,也在一些活动里展现过她的绘画技术,所以医院的一些医生是见过祝敏的画作的。
从李医生的表现来看,祝敏能明显的感受到她的焦虑,她不止问了祝敏,也问了其他医生都报过什么特长班吗。
梁静雯从小学古筝,李医生也问了梁静雯很多关于古筝的问题。
梁静雯一一耐心的回答,“李医生,你别累着你家闺女啊,也得有正常的休息娱乐的时间啊,我听着你的安排都累。”
李医生喝了一口茶水,微微叹了口气:“你不学,别人就在学,不能落下不是?”
祝敏因为李医生的问答,想到了很多当初高中的时候画画的场景。
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回忆依然在脑海里清晰呈现着,一如昨日发生。
那时候的他们都青涩无比,江聿过将她抵在墙边,哑着嗓子问她:“大艺术家怎么恼羞成怒了?”
祝敏背靠着墙,呼吸微微起伏,彼此湿热的呼吸落在空气中,室内的温度在不断飙升。
“我们……不是来做作业的吗?”祝敏脸颊泛红,即使江聿过和她并非初次距离这么近,但她仍然感到害羞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