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薇刚回到警局就第一时间去找了张忆安,结果却得知了张忆安临时外出的消息,她审视着眼前一脸心虚像的白凡,当下心里就有了判断。
“你师父知道我今天去见他妈妈了?”
“不是我说的!”白凡丝滑地举手投降道,就好像他为这一刻准备了很久似的。
卸下了心里这块石头,白凡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于是他按捺不住人类的天性开始主动打开话题:“不过师娘,你说我师父和他家里到底有什么矛盾啊,从来没听他提起过家里的事,今天甚至还特地有人过来给他递了你见家长这事,我师父听完立马脸色就变了,不一会儿就找借口溜出去了,我可从来都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阮薇闻言并不作答,她只是在不断回想着不久前夏绮文为她讲述的那个故事。
张忆安一直都很清楚夏绮文那么匆忙地把他送出国是为了逃避,而张忆安自己也甘于躲藏在这样的逃避里,大概是因为他害怕了解清楚以后会更受伤吧。
结束完工作下班回到家,屋子里的漆黑和安静似乎更加印证了阮薇的想法。
阮薇在被窝里找到了蜷缩着的张忆安,她也躺上了床,从背后将张忆安拥住,感受着他充满暖意的体温。
张忆安转过身来,他习惯性地在阮薇唇上轻吻了一下,然后头顶抵在了阮薇的下巴上,阮薇像是抱着一只大型布偶那样继续怀抱着他。
“你都知道了吗?”抱着阮薇,张忆安平静地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做好准备了吗?如果你不想,我可以——”
“没关系,以前我确实很害怕了解那些事,后来发现逃避有用就忍不住习惯了,可逃避又不是魔法,能让发生过的事情消失,所以放心吧,我准备好了。”张忆安说着把头朝阮薇身上凑得更近了些。
阮薇做个了深呼吸,她从身上摸出手机,简单操作后手机屏幕停留在了一份有些年份的旧报上。
“这是你被伯母送出国后第二天我们本地的报纸,也是当时全国第二天几乎所有的头版。”
两人终于分开,张忆安坐起来从阮薇手里接过手机,映入眼帘的是赫然的一行黑字,【雪山食人惊魂!百年非遗名酒传承人死里逃生!】————
图蓬村迎来最后三位客人时大雪终于彻底封闭了这个偏远村落来往外界的唯一通路。
晚餐时,夏绮文和张智明才见到三人,他们和其余两名早两天到达的同行者一起打量着三人从楼上走下来直到入座。
见所有人都到齐,住店老板便张罗起了晚餐,趁着分餐的功夫,先到的四人也再次和后来者做了自己我介绍,七个人这才总算是认全了此行的同伴。
饭间每个人都热情地闲聊着,大家都分享着各自过往的登山和冒险的经历,虽然作为临时组建的团队,但此行他们的目标是瓦南嘎山,作为一座中等难度的雪山,自然从一开始就筛选掉了能力不足者,在场的七人都可算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了。
席间,打断晚餐热络气氛的是两个高壮的大汉,其中一人穿著朴素带着一顶毡帽,正是创造了瓦南嘎山之行的旅行社老板。他身后那人显然更加吸睛,那个男人留着本地特色的大胡须,眉头紧凑着,却在目光扫到夏绮文和张智明时微微颔首示意了一下。
“大家好,你们报名的时候都见过我所以我就不自我介绍了,明天我和我的助手都会和你们同行作为辅助,然后就是我们这次登山的最后一个成员,我们的向导,你们可以叫他多明戈斯。”旅行社老板为大家做着介绍。
瓦南嘎山作为攀爬难度中等的雪山,之所以会吸引在场的七人就是因为它的神秘和难见,因为在到达瓦南嘎山之前,所有登山者都得从图蓬村出发,经由向导的带领,艰难徒步三天后方才能得见瓦南嘎山的真容。
眼前这位向导显然就是此次登山之旅的核心人物,毕竟如果没有他这样的向导,那再怎么厉害的登山者也是难以找到瓦南嘎山的,此为曾经一支莽撞的登山队留下的鲜血教训。
“大家好,”名为多明戈斯的向导开口道,“我是本次行程的向导,你们可以叫我多明戈斯或者红胡子,我并不介意,总之我一定把你们安全地带到瓦南嘎山,你们可以放心。”
多明戈斯话落,七人里名叫斯派克的那个美国人开口了:“红胡子先生,我看过从前的瓦南嘎山的登顶记录,好像每次都是十二人报名才能成队,为什么这一次我们七个人就能出发了呢?”
多明戈斯看了一眼夏绮文和张智明,他对这两人是颇为感激的,今年的生意不算景气,但因为这两人的慷慨,他今年的收入反倒大概率能超越以往。
“规矩确实是这样的,我们的瓦南嘎山不像珠穆朗玛和马特洪峰这些世界名山,每年的登山者有限,因此只有凑够十二人报名,保证我们的收支能有足够的盈余,这样我们才能接下这活,但这一次因为有了张先生和夏小姐的资助,所以才能这么顺利。”
许多目光齐齐地朝着夏张两人聚来,二人都习以为常地冲着众人报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