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居然是贺贵妃身边宫女,琴心常替贺贵妃给她和太子送东西,一来二去太子妃对琴心也算熟悉,卫娴雅不敢置信盯着琴心,“你怎么敢的?”好好体面管事她不干,她跑去给人下药,被下药之人还是沈怿!
琴心低垂着脑袋像没听见一般,太子妃犹自震惊,她令人将院门打开,太子慕盛和余院判走了进来。
慕盛一眼看见捆绑在地的宫女,他母妃身边的人他自然认识,慕盛问卫娴雅,“琴心是怎么回事?”
太子妃道:“画画说这大概是下药之人。”她重复了齐眉的话,疑惑不解看慕盛,总不可能今日这一遭是为了离间慕盛和沈怿啊。
慕盛听这话也是皱眉,他沉思一时。
齐眉随宫女侍候着拾掇停当,亲手给沈怿穿上了亵衣方才出去。
走到院子见慕盛等人,齐眉道:“从玉睡着了,麻烦太医进去给他上些药吧,伤口在左手臂和左腿,应该是簪子划的。”
她话落看向太子,“不知殿下现在可否查出什么?”
慕盛捏捏眉心,“父皇在承景轩,刑部尚书和京兆尹府尹正在派人细查。”
齐眉哦一声,“从这宫女这查吧。”
几人去了承景轩,轩内红枫如火,斜伸的树枝披着火红枫叶搭在凉亭一角,正是好景。
皇帝靠坐在依水的凉亭内,侍卫将琴心带到皇帝面前,慕合泽看向齐眉,温声问,“画画,从玉怎么样了?”
齐眉平直着声音道:“毒解了,暂时昏睡着,醒来估计不会太好。手臂让他自己划了十几道血淋淋的口子,腿上也有,他本来就怕冷,又在水里不知泡了多久,估计是要起烧。”
皇帝点头,看向绑缚在地的宫女,“把她嘴里东西取了。”
侍卫普一给琴心取下嘴里堵塞物,琴心眼神发狠便要咬舌,齐眉离她近,箭步过去拿鞋尖勾起宫女下巴,“咬舌自尽?”齐眉笑着摇头,“咬舌死不了人的,你大可以试试。”
琴心眼神愤恨,嘴角有血留下来,齐眉收回脚,“如实交代吧,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琴心道:“药是我下的,要杀要剐随便。”
齐眉笑着蹲下身子,和跪在地上的琴心平视,“你主子是谁?她指使你的?”
琴心直着脖颈一脸不屑,齐眉故作思索,“你说你下的药,那药你是哪来的?”
前朝寿章帝因误食**,死在后妃肚皮上,自此任何含有催情作用的药物都被列为宫中禁药。
齐眉站起身来,“私藏禁药,其罪当诛。”琴心还是不为所动,齐眉轻笑,她弯下腰,轻轻捏一把琴心脸颊,“那样太便宜你了,依我看还是让你以身抵罪吧,发配至漠北军中犒劳将士就极好。”
琴心不可置信瞪着齐眉,齐眉笑,“说吧,你怎么下的药。”
琴心一犹豫,齐眉又道:“问你话呢,说说你下药过程。”
琴心挣扎再三,认命道:“我知沈公子滴酒不沾,席上喝了酒我便知他醉了,因此我端了醒酒汤过去,沈公子知道我是太子母妃身边宫女,便毫不怀疑喝下掺了药的醒酒汤,我说完了,处死我吧。”
事情确实是这样,原也不过是被下药,同个宫女一场欢好,哪里想到沈怿那么倔,冒着生命危险也不愿与宫女一夜。
齐眉扯了扯嘴角,“陛下,今日有宫女下些烂俗上不得台面的药,改日就该下那见血封喉的毒药了,只是我和从玉之流命贱死不足惜,可若是哪位皇子或者干脆您着了道,那便全城宫女陪葬也追悔莫及了。”
皇帝扫齐眉一眼,“莫要胡言。”上回秋猎沈怿为救慕盛九死一生,后来慕合泽把齐王一系斩草除根,这回沈怿又出事,还是在皇宫,慕合泽实在没想到沈怿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
齐眉乖乖闭嘴退到一旁站着,慕合泽审视地上宫女,眼神犀利,他道:“带下去,严刑逼供,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侍卫上前要将琴心押下去,琴心下意识一躲,齐眉又跑琴心前面来,她目光沉沉从琴心腰间抽出一方帕子,月白色,绣竹叶。
琴心明显慌乱,齐眉露出个晃眼的笑,“从玉得罪过你,所以你报复他?”
琴心不仅没搭理齐眉,还将脸别过去讥讽的笑一声,齐眉便继续道:“从玉这人确实不行,清高且傲,目下无尘,动不动看不起人,他是贬低你了吧。”
慕合泽注视着齐眉背影,他倒要看看这女子搞什么名堂,众人也听得疑惑,沈怿分明最是温润之人。
琴心狠狠瞪了齐眉一眼,齐眉抿抿唇,继续自说自话,“我知道你恨屋及乌,我替从玉向你道歉,是他不好无意间羞辱你了。”她说着拿手上已经旧了的帕子替琴心擦去嘴角血迹,而后随意丢在地上。
齐眉向来语速快,她话一串串往出蹦,“你留着他的帕子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报复他吧,你这计用的挺好的,若是成功从玉平白落个好色名声,你便做他小妾,近水楼台,你一手下药的好本领,日日在他吃食中下些慢性毒药,他身子差,要不了多久他就如你所愿一命呜呼。”
琴心已睚眦欲裂,齐眉还自顾自说着,“然后你一雪前耻,还得以出宫恢复自由身,再找个小官嫁了,当个官夫人也是可能的不是。”
琴心气得胸口起伏不定,齐眉做出疑惑模样,“所以从玉到底怎么得罪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