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花冷冷地看着他。这就是她以前心心念念的良人,多么可笑啊。
安宁嗤笑一声,“我既然敢这么说,自然就有足够的证据,我看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她拍了拍后,一个身穿皂色粗布的男子走了出来。
秦政一看到那男子,额头上的汗直接就渗了出来。
安宁嘴角仍然噙着一抹笑意,“王乐,你认得这个人吗?”
王乐点点头,“回禀县君,小人认得。他是秦秀才的儿子,这三个月内,陆陆续续来到我们仁善堂来买了五次的醉仙。因为醉仙这种配置好的毒药在出售的时候,都是得登记在册的,所以我们记得很清楚。”
秦秀才愤怒地看着王乐,“你、你们这是在污蔑我儿子!这肯定是你们收买他过来的!”
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件事不能够承认,若是承认了,他家儿子的一生就毁了。秦秀才读到老也才读出一个秀才的功名,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比他更有天分的儿子身上。在他眼中,儿子二十岁之前肯定可以中秀才,四十岁之前可以中举人。
王乐被这样怀疑,也生气了,直接道:“呸,我用得着诬陷他吗?连秀才都不是,整天在家里靠妻子养着的人,居然还给自己妻子下毒,真是烂了肠子的人。再说了,我们药店里这种药谁买了,都有登记,包括什么时辰买的,都写得好好的。秦政过来买的时候,整个仁善堂,至少有一半的人都看到,他们都可以作证,包括我们王大夫。”
安宁笑道:“王大夫行医五十年载,大家对他的人品医德都十分信任,若不是不好为了这事耽误他看诊的时间,我早就将他请了过来。”
秦政仍然嘴硬,“就算我买了这醉仙又如何?能说明我给梅花下毒吗?”
李梅花早就准备好了证据,直接拿出自己的杯子,“我这杯子今日出来的时候,特地带着的,安宁他们帮我看过了,这上面早被抹了毒药,除了你,还会有谁?”
“说不定是你对我们怀恨在心,自己涂的。”秦秀才道。
李梅花冷笑道:“卫先生也帮我把脉了,说我中了醉仙这慢性毒药有三个月时间,这醉仙又是你儿子买的,除了他还会有谁给我下毒?”
她视线移到秦政脸上,心中是压抑不住的愤怒,“我之前看到这毒药,问你是什么,你还骗我说是补药,呵呵,这三个月内,你每日在我喝的水中下这种慢性毒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毒死我。像你这样无情无义无耻的人,我即使休了你一百遍,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她直接将自己再次修改过的一份休书扔到秦政脸上,“这封才是我写给你的休书。”
“你、你……”
李梅花道:“你什么你?你若是签了这休书也就算了,若是不签,我们直接衙门见。我倒是想让咱们全开原县的人都知道你们一家的嘴脸,到时候你们有没有对我下毒,县太爷肯定会好好调查一番的。”
若真的往衙门去了,他们秦家恐怕就毁了,有这些证据在,恐怕他儿子还会有一场的牢狱之灾。即使最后因为证据不足而释放,他儿子的名声也会彻底臭掉。秦秀才再没有一开始上门时候的趾高气昂,身体甚至还抖了抖。
安宁插了一句,“这大周第一份休书我也很感兴趣,不如写成一个故事,放在宣州月报上好了。放大周月报也是可以,但还得寄到京城里,太慢了点。”
李梅花重重点头,“好,放宣州月报好了。”她鄙夷地看着他们,“你们秦家不是想出名吗?我就让你们好好在全大周出名。”
所以说粉转黑的女人是可怕的,李梅花自从醒悟过来后,越是痛恨以前那个软弱的自己,越是厌恶这一家人。
“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就不能放过我吗?”秦政见大势已去,又不想落得安宁口中那种臭名远扬的下场,索性放下自尊求饶了起来。
“你之前给我下毒的时候,可没想过我们两个是夫妻。”
那王乐见秦政承认了这事,对他鄙视到了极点。
秦政眼珠一转,说道:“这都是小苗的主意,都是小苗怂恿我的,小苗喜欢我很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她整日在我耳边叨念这些,我哪里会像是被猪油蒙了心一样做出这种事。我,我后悔了。我爱的只有你啊。”
他为了自己的名声,可谓是万种手段都使了出来。
秦政直接跪在李梅花面前,还用力打着自己的脸,他的脸本来今天就被李梅花联合一群人打得肿起,手掌打在鼓起的部分,疼痛感更是加倍。
秦政垂下眼睑遮住眼中的阴毒情绪,等他有一天功成名就了,一定要狠狠洗刷了今日的耻辱。
秦秀才张了张口,想要将儿子扶起,不让他继续这样下去,但是又怕周安宁真的带着李梅花去衙门,最后只能长叹一口气,转过身,眼不见为净了。
安宁津津有味地看着秦政自己打自己巴掌——这秦政的脸皮还真是她平生所见到的最厚的一个。
李梅花静静地看着他,耳边听着啪啪的巴掌声,一声一声的,她深呼吸一口气,说道:“要我不去衙门告发你也可以,我只有三个要求。”
秦政停下动作,抬头看她。
李梅花神色冷漠,“继续。”
秦政咬咬牙,继续打了起来。
在巴掌声中,李梅花说道:“其一,你乖乖签下这休书。记住,是我李梅花不要你的。其二,你在一个月内同林小苗成亲。其三,我以前给你们赚的银子,你们都给我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