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扣呈黄棕色,材质像是羊角打磨而成,表面光滑如玉。这枚平安扣……她愣住了,伸出手将它翻面,果然发现上面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宁”字。
她的呼吸一窒,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
“翊宁,你看这个,这是我用异兽头上的角打磨出来的平安扣,送给你。”
“你以后要一直戴着它,它会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这是我杀的第100只异兽。等我长大了,我也会变得跟你一样强的……”
就在她思绪混乱时,他锁骨下方一道浅浅的疤痕再次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这道疤痕,她曾经在另一个人身上见过。
那个人,是她年少时的同伴,是教会她运用异能、猎杀异兽的引路人。在一次外出行动中,他为了保护她而被一只白头猴异兽抓伤,留下了这道疤痕。
她伸出手轻轻触摸邬容忱的脸,带着一点蹂躏地拉扯。那温热的体温、细腻的触感,以及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的肌肤,无一不是证明着它的真实感。
这是一张真实的脸,不是易容或者什么的。
她的表情看似平静,但内心的冲击却是难以言表的。
他到底是谁?为何会有与傅翊宁相同的疤痕和平安扣?
此时,她突然有些恍然,她时而从他身上感受到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可是,他们明明两个相貌、性格都截然不同的人,连异能也不一样。
傅翊宁明明是火系异能者,而邬容忱却是植物系异能者。
……
带着心底的巨大的疑问,于桑娅驾驶着飞车在青晋市的疗养院停了下来,悄无声息地将他转移到秘密病房。
许宜雅对邬容忱全身上下进行了最详细的检查,然后在于桑娅忐忑的心情中,无情地宣布了结果。
“他身上的外伤虽然严重,但尚可治愈。但他的精神域遭受了强烈的异能攻击,不排除失去异能的可能。”
“什么?”于桑娅吃惊,没想到他的伤势竟然严重到这种地步。
“从检查结果来看,他的精神域十分脆弱,似乎曾经遭受过剧烈的损伤,这是导致他这次重伤的原因。”
在她记忆里,自他在星网上崭露头角后,没遭受过什么重伤。那么,他的精神域受伤很有可能是发生在他成名之前。
于桑娅眼神复杂地看着床上的人。这么严重的伤,他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
**
邬容忱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遥远的梦境。
梦里有父亲慈祥的说话声,有母亲低声的笑语。
记忆中,父亲总穿着整洁的白大褂,胸前挂着研究院长的牌子。他总是忙碌于实验室的各项工作。
母亲是一名英勇的异能者军人,经常要出任务。所以父亲经常将他带到研究院。其中,他父亲的得力助手林副院长,对他十分喜爱。他也打心底喜欢这个常常送他糖果的叔父。
他的童年生活是充满温馨的。然而这一切并没有持续太久。
一天,母亲最信任的下属受着伤闯进他的家里,告诉了他一个噩耗。
父亲被联邦政府认定为违禁进行人体实验,已经被保卫处的人拘捕了。母亲在执行任务途中牺牲了,但那其实是针对她的一个阴谋。
“现在他们正在全力抓捕你,乖,你必须立即跟我们走……”
还未从失去父母的悲痛中缓过神来的他,便踏上了颠沛流离的逃亡之路。
一幕幕记忆在他的脑海中飞速闪过。
“你的脸部特征信息已经被采集进入联邦的公共系统,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检测出来。为了你的安全,必须改变面容。”
……
“好了,手术很成功,医生在你的脸上填充了特殊材质的假体,改变你的面容,可以一直维持到你成年。”
“对了,这个是你的新身份。从今以后,你就叫傅翊宁,是青晋市的一个普通公民。”
……
邬容忱是在一阵规律而稳定的心率检测机器的“滴答”声中苏醒的。
他缓缓睁开眼,忍受着脑海里一阵阵的痛苦,转动眼眸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一个人从外面走进病房,来到他面前。这时,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于桑娅俯下身,露出惊喜的表情,“邬容忱,你终于醒了。”
“我这是在哪里?”他记忆有些混乱。
她说,“这里是青晋市的疗养院,你还记得那天在军部大楼的储藏室的事吗?我把你救了出来。”
他想起来了。
他视图开口说话,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
于桑娅像是明白他的想法,向他简单讲述了那天他昏迷后,她如何偷偷将他从军部大楼救出来的经过。
“当时你受伤很重,我便将你送到了青晋市的疗养院,这是我之前实习过的地方。你放心,照顾你的人都是信得过的。”
“你已经昏迷五天了。”
“我都安排好了,你安心在这里养伤吧,不会被人发现你的身份。你的身体机动还很差,需要继续治疗……”
他动了动苍白的嘴唇,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暗哑,“你不该救我的。你知不知道,一旦被别人发现,你会有生命危险!你不知道他们的力量有多强大……”
“他们是指谁?”她打断他。
邬容忱沉默了。
但她继续追问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要置你于死地?”
“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又是一阵缄默。
“别问了。”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这是我自己的事。等我好点,我就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