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觉得有些奇怪。
…
酆惕跟着宋听檐一路往外走去。
离了先生院,宋听檐看向酆惕,和煦开口,“在礼部待得如何?”
“多谢殿下挂怀,微臣适应甚好,皆是承蒙天恩。”
“往日多亏了你呆在禹州,处理灾后重建一事,也免了百姓受诸多苦楚,如今回来不知会不会觉得太过清闲。”
酆惕当即跪下谢恩,“微臣惶恐,雷霆雨露皆是恩泽,臣不敢觉得清闲。”
宋听檐闻言一笑,起身往他这处走来,伸手扶起他,“不必如此,你与先生有旧,本王自不会为难于你。”他和善有礼,轻易便能叫人卸了防备,“我听说酆大人事忙,不知怎又回了京都?”
“殿下,陛下想寻一位老先生去禹州做主意人,如今微臣正有线索,便回来禀告陛下。”酆惕开口却掩去大半,“微臣往日在禹州已久,禹州商贾大户极多,是以每当出一决策,便多有争论,正需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才能主持大局,且这位长者不要是禹州商贾出身之人,亦不是在朝为官之人,最好以师者为名进入禹州,禹州贸易发达,富硕之地重师才,若有这样一位老者,顺应我们的决策一二,自然是对朝廷莫大的好处,陛下也是这样认为。”
宋听檐听他说完,笑着问,“既如此情形,想来酆大人已寻到踪迹。”
酆惕微微点头,似又想到什么,当即认真开口,“殿下,微臣听闻您往日去乌古族前,陛下也吩咐过您沿途而去寻这位老者,微臣想,殿下如今能力,自然也有一二线索罢?”
宋听檐闻言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此人难寻,当初一篇帝王策论出现在父皇面前,父皇很是喜欢,却不允许任何人看,是以我也不知晓个中细节。
父皇特令我外出之时寻找此人,我去乌古族之前已四处拜访寻找此人,却皆无线索。”
他说着,似想起什么,“我记得这位老先生,当初父皇便惊呼其有大才,务必找到他做帝师,只如今……”他话中遗憾,“我沿路诸多打听,倒是打听到些许线索,据说此人写这策论时,已年近七旬,如今不知再世与否,你若要找,这倒是个线索。”
年近七旬……
自也对得上,老者自然是年纪极大的,且他事未毕,必然不可能死。
也就是说,他只要重点寻找京都周围所有七旬老者,便能找到人。
这是个大线索,虽数量庞大,麻烦诸多,但多少有了头绪。
酆惕当即开口言谢,“多谢殿下。”
宋听檐闻言一笑,“倒不必言谢,若是能找到此大才,也算是为朝廷立了一桩功劳。”
酆惕恭敬退下,急匆匆便去寻人。
宋听檐看着他身影离远,开口唤了一声,“常坻。”
常坻当即从廊中梁上一跃而下,伸手抱剑,“殿下。”
他开口淡漠,“跟着他,找到了那老人便杀了。”
常坻闻言一惊,“殿下,这位老者,殿下不也一直在找吗?”
宋听檐拿过一旁放着的拐杖,在宫中跪了几日,他的膝盖自还没好全,他开口轻浅,“往日或许需要,如今大局已定,酆惕是太子身旁的人,无端去找这位老者,必然有用,本王懒得去想,杀了最是了事。”
常坻闻言自然懂了,他看向家殿下手上的拐杖,非常会其意,“殿下,要不要连酆大人一起解决掉?”
宋听檐看了他一眼,“你胆子不小,如今都想杀到酆家嫡长子头上?”
常坻也是顿了一瞬,他倒是忘了酆惕出身世家大族,各中牵连甚广,若是突然死了,必然生事。
其实也不怪他,实在是酆惕如今风尘仆仆的样子很是操劳,哪有半点世家贵子的样子,叫他都生了杀了也无事的错觉。
他看着自家殿下,每每来此都不喜让夭先生看见他需要借助拐杖走路,既要在夭先生面前注重形象,又要防住酆惕这厮时不时骑马飞奔而来的混账玩意儿,多少生累啊。
他有些叹息,语重心长道,“是属下糊涂了,属下实在是担心殿下,这般防着贼,瞧着好生难……”他说着,忧心忡忡,“且终日防贼也未必防得住罢……?”
宋听檐眉心一跳,轻描淡写看了他一眼,淡字而出,多少起了点杀心,“滚。”
常坻吓得不轻,非常麻利地滚了,不敢多留半个字。
第63章 白日不许我来,夜里也不许来?
宋听檐回头看向书生院,看见一旁守在门口的童子,抬手让他过来。
童子颇为乖巧,连忙快跑过来,有模有样学着大人的样子开口,“参见殿下。”
宋听檐闻言一笑,拄着拐杖慢慢蹲下身看向他,话间如沐春风,“你去夭先生那盯着她将药喝完,她若是不喝,你就告诉她,如今你看着,她可以只喝半碗,倘若我去便要喝整碗。”
童子闻言连连点头应声。
…
夭枝在屋里无趣,随手捞过在一旁窝里睡得正香的踏雪,这外头春雨不止,它不喜欢身上沾水,便每日窝在屋里睡觉,倒叫夭枝有了个相伴的小玩意儿。
她抱着踏雪看着门外,想着宋听檐今日应当是不会回来了。
她心中瞬间有几分喜悦,终于不必再喝那苦药了,她还未来得及欢喜多久,便见门外小童小步进来。
“夭先生,殿下要您将这些药喝了。”
她目光呆滞看向端着药进来的童子。
她自然是不可能喝的,一会儿倒了了事。
她想着伸手接过童子手中的碗放在桌上,“搁着罢,过会儿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