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你既然如今已经不生气了,那摔掉的那个听心镯能不能回想一下,那价值她好几条命。
夭枝自然不敢明确提出,她实在不知他如今是什么做派,且仙官下凡是不可运用法器的,这是违规操作。
他如今是储君,若是要罚,她可吃不了兜着走。
宋听檐慢慢抬眼看过来,话间只二字,“背书。”
好冷酷无情啊。
叙旧一下都不肯……
夭枝只能抱着书离开,回去便开始温习,三日时间不多,她必然是要好好努力。
再说了,他从来出手阔绰,说不准学好了会有丰厚的奖励。
夭枝想着便开始背,背了上段,忘了下段,看了左边,忘了右边……
……这奖励恐怕有些难拿,也不知会不会被罚……
夭枝勤勤恳恳准备到第三日,原本是要到宋听檐那处,让他验收成果,却不想他格外繁忙,并不在殿中。
她一时分外高兴,乐得清闲,期盼他一直忙最好。
只是她还是需要去上课,先前大试之后所有人都拜了师,但还是会统一授课,毕竟其他仙家亦是事务繁忙,也无法事事亲自教导。
夭枝依照仙娥说的,独自背着小包裹去了授课的地方,仙娥着实很好,这小包裹也不知什么时候做好的,和她做鱼时的形状一样……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仙人顶没有屋檐,只有一块巨大磐石漂浮在半空之中,此石大可避日,可容万千人在其一道上课。
云层从石上飘过,站在其上犹如站在云端,清风拂过,灵气极盛,有登仙之意。
除了他们这些弟子,许多仙官也会来此聚天地灵气,修心修行,顺道听听课。
夭枝才到了这处,便见往日一同在幻象中的人全都在。
一见她步上玉阶,当即安静下来,窃窃私语,隐约能听见什么低贱不堪诸如此类的词,那声音压得不高不低,就是故意,不敢明面招惹,就玩阴的。
夭枝呵笑一声,玩阴的真是玩到祖宗头上了,她可是修仙不修道德的人。
往日山门路过的虎,就是因为嘴碎得很,招惹了她,叫她生拔了牙去,当着它的面打磨一番,做了收藏品。
后来虎跑了,她关于道德方面的名声便每况愈下。
她慢悠悠走过去,站定在他们面前,看着他们碎嘴。
片刻,他们察觉到慢慢住了口,抬眼见她不走,便连忙站起身,离开了这处。
不知情况的皆是疑惑,但也纷纷让开了位子,显得这处格外宽敞。
夭枝将小包裹放下,闲散地看着那几个瞪着她的人,慢悠悠道,“再看我,就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泡酒。”
周知御显然似抓到了她的把柄,当即站出来怒斥道,“你一个修仙人,说话这般凶残嗜血,我必要叫殿下知道!”
夭枝手撑着头,懒得给他眼神,“你可真是谦虚了,岂有你们残忍,当初幻象中若没有我在,你们这些蠢货怕是真会砍了其中一人的手脚脑袋献祭,只为出那虚无缥缈的阵。
我救了你们,是帮你们留了脸面,你们偏生不好好珍惜,既不要脸又没脑子,何必继续修仙,还不如趁早家去,找你们祖辈求个容易的差事做做罢。”
众人皆是愣住,见其他人纷纷看来,似乎没想到他们这般自私,一时低声窃语。
他们个中无不都是天界的宠儿,生来便是神仙,且血统高贵,根本不需要像凡间那般这般辛苦修炼才能成为仙者,皆是自命不凡,所到之处又都是礼遇,哪有遇到这般指着他们鼻子摊开了骂的人。
“你!”其中一男仙听到此言,怒目而视,当即便要上前来动手。
却被人生生拦住,有人在一旁低声提醒道,“不可,她是殿下弟子。”
男仙冷静了些许,闻言小声“呸”了一声,“凭她也配,根本就是借着殿下心善得来的,简直是机关算尽!”
夭枝听到这话,笑着开口,“这事还要多谢你们,若不是你们狼心狗肺,反咬一口,我可没有这么容易做这个弟子呢。”
几人听夭枝这话瞬间破防,脸都生生气得涨红,这如何能不在意,那可是未来天帝!
如此大好机会,且还是他们促成!
夭枝淡笑出声,她还气不死他们,那在凡间几年官可白做了。
狇奚见他们这般,微微皱眉,忍无可忍,“你们没完没了吗?”
莫渝绸坐在一旁,自已被规训过,不敢加入这场混战。
周知御看了他一眼,他可不怕狇奚,按身份来说,自己比他不知高多少,岂会怕他。
他没理会,而是看向夭枝,怒而开口,“此等小人,我才不屑与之口舌之争,你有本事光明正大跟我比试一番,谁输谁赢还不一定!”他咬牙切齿看着她,似乎就想激她比试一番,借机失手将她打残,也怪不到他身上,一个凡间仙也不会有人替她说话,殿下也更不会要一个废物做徒弟。
夭枝好整以暇,连身子都不动弹一下,半点不上当,“你连幻阵都过不了,我与你比试岂不浪费时间?”
周知御面色由红转青,气了一个颠倒。
“住口,不许再说了,这处岂容这般生事?”云侍颜开口阻止他们,似不想再听。
夭枝看了她一眼,她就坐在不远处的地方,位置虽不显眼,可她模样自也是受人关注的。
夭枝并没发现她,她若不出声,她还以为她并不在此。
她也知道,她必然不是在帮她,毕竟若要阻止,早前几番羞辱,她便开口阻止了,何需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