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上次实验的药物是持续性安眠药。
在一段时间内让人保持充足的睡眠,就是被我命名为A-75337的药物的临床效用。
安眠类药物基本上都是抑制大脑皮层活动从而让人入睡的。A-75337的持续稳定性抑制会对人的大脑会造成损害,这种可能性在小白鼠上已经被证明了。不过安心吧,那是I型,用来给组织成员杀人用的。在苏格兰身上实验的是Ⅱ型,用来挽救失眠症的。
间断持续性稳定抑制。
按照身体的抗药性,A-75337Ⅱ型并不能过多服用,它的效用会随之减退。
“长岛真是天才。”
苏格兰说。
他作为实验体,有权知道实验在他身上的药物是什么,我也并不小气。
“过度抑制大脑皮层活动,会对人脑造成不可逆损伤。A-75337已经做到了很完美的地步。”
I型是副作用睡眠质量高,主要效用是损害大脑,强迫其进入休眠猝死状态。Ⅱ型的副作用,对大脑的损伤已经降到了这个世界所能容许的最低限度。
成了普通的,持续性发挥作用的安眠药。
所以苏格兰说我是个天才。
他没见过APTX4869。
那种药物让细胞程序自杀变小,还能在老白干的作用下瞬间增殖分化。与之对比,A-75337就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它不是为了造福普罗大众,而是向上层建筑输入,解决那些掌权者的失眠问题,顺便让组织控制一下上层通道,为未来做准备。
但它跟Ⅱ型无关。
Ⅱ型是真正的能造福一部分人的东西,没有成瘾性。
输入上层的应该是Ⅱ型变种Ⅲ型,多加了点东西,用了会产生依赖性。
没有免费的午餐。
花了大价钱的午餐也会有坑。
“对了。苏格兰,这是A-75337的苏醒剂,可以唤醒大脑皮层活动,让人恢复到正常生活。”我从实验台上抽出来一管新的药剂,丢给了苏格兰,“你这段时间恢复一下,下一次的实验会很难熬。”
“我可以知道是什么实验吗?”
很合理的请求。
我回答:“增强五感的药物。”还开了一句玩笑,“或许能够看见紫外线,用眼睛。”
当然,我隐去的实验过程很难熬。
让人的器官强行接纳不属于它的东西,实验双方都 需要一个准备过程。
苏格兰还活着付出的代价就是如此。
对他来说,死亡或许会更好受一点。我这样一个蹭饭的,对他进行实验的研究人员,他还要保持微笑。
我在利口酒时期跟苏格兰的关系还成,这也是苏格兰的天性使然,他对人温柔过了头。但真要说熟悉,比不上黑麦和波本。
倒是他“死后”,我们的关系就被迫熟悉了。我和我的小白鼠,这么形容没有问题的。
初次在实验室见面时,我就抛弃了利口酒所有的熟悉点,以全新的姿态与他见面。
那天说的什么来着?
“你好,苏格兰,我是长岛冰茶。”
保持志愿者的好心情,必然不能让他绝望的,绝望对实验有害无益。我又不是搞唯心的人体改造的。
现在,小白鼠苏格兰对接下来的药物实验都能很自然的表现出头疼的模样,“听起来就很不妙。”
“还好。”
“那种药物我做过检测的,对人体的影响没那么恐怖,就是适应期有点长。有一段时间,我的眼睛跟蛇类的视觉差不多。不过药效过了就正常了。”
我是说了什么恐怖故事吗?
苏格兰的脸色有些难看,微笑都撑不住,唇线紧绷着。
“你的眼睛?”
“药物实验一般是我先测试的,确保安全性。怎么了?”
“……”
他在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一直都是这样?”
“没人比我的检测更准确。”
人和非人是有代沟的。
对我来说稀松平常的事,对于苏格兰而言是让他心情不好,甚至难受的事。
迄今为止,我还不太清楚苏格兰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情变化。
物伤其类?
大可不必。
我在基地的工作状态让琴酒训过好几次,不过我要是听了,也不会让琴酒念叨那么多次了。他嫌弃我太过仁慈了。
“组织的叛徒直接用APTX4869,没有问题?”
“琴酒,你能戒烟?”
让基地这些得来不易的志愿者全部喂那个药,最好的情形是我带一堆小孩子。最不好的情形就是这些人当场暴毙,切片都检查不出来他们因为什么而死的。
浪费。
苏格兰家的饭桌上,琴酒有时候会在吃饭时间打电话过来。说起基地的实验,他的语气就很恶劣,我跟他吵起来是很常见的事。
这次半个月的假期里,对于我药物研究的进度,和人体实验的事,他跟我说了没三句话就吵了起来。
“这是我的。”我不阴不阳,“琴酒你有本事自己找啊!”
“卧底不能留!”
……
我们之间的吵闹不会涉及到琴酒对别人常用的一句话“你背叛了组织”,他对我这种心慈手软的行为,只当我是被苏格兰这个卧底带坏了。
我不图他的理念,没想过弃暗投明,更不会见色起意。让琴酒崩溃的地方也在这里,我图他的厨艺。
说不下去了,就发挥复读机的作用,不是重复“琴酒,你会戒烟吗?”就是“琴酒,你会做饭吗?”
好友之间的玩闹。
就是琴酒一个人气的脸铁青。
苏格兰迂回的问过我,为什么要待在组织里,正规的药物研究总比身处黑暗要好。他很迂回,但我很直接,并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