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房中的浴桶,潘金莲思索片刻,还是拖着酥软的身子将其倒掉,连着地面上的水渍都擦的一干二净。
然而,她却对地面上昏迷的男人几乎视而不见,面色自若,仿若底下空无一人似的迈了过去,随后转身匆忙着离开了这里。
实际上,潘金莲心中对此人的身份多有猜测,先前便晓得武大郎的胞弟武松身材高大,相貌堂堂,连着那人身上的伤口和酒气,见得此人,猜测便落了十成十。
不知道抱着什么想法,潘金莲把先前发生过的一切痕迹销毁,自已曾是武大郎的妻子,也并没有打算继续留在二人身边,瞒下武松便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再者,潘金莲想到刚才两人之间的误打误撞,眸子间便露出微微的恼意,这等登徒浪子不理也罢。
……
直到两个时辰后,天色渐渐昏黄,倦鸟衔着嫩嫩的枝叶,回应着巢穴里的鸣叫,听的人心底愉悦。
武大郎最近回来得很晚,自从与潘金莲和离后,他每天都借口忙碌故而躲开两人的接触时间。
刚刚踏进堂屋,武大郎放下身上的扁担,心中想着和潘金莲说一说今日瞧见的那处门户,拿来做包子摊怕是正正好。
这样想着,叫嚷的声音便大了几分:“金莲,金莲?”
声音在屋内来回游荡,却无人应答。
武大郎神色微变,见灶房无人,便直直地走上二楼。
她莫不是离开了,武大郎心中有些复杂,他自是不愿意让对方走的,但心里清楚得很,自已配不上她。
人终究是会对美好的事物产生占有欲。
待到走上二楼,武大郎突然神色一变,顿时慌张起来。
地面上躺着一个昏迷的男子,粗壮的身子和熟悉的样貌,正是先前他消失许久的胞弟,武松。
武大郎也顾不上别的,赶紧冲了过去,将倒在地上的武松扶了起来,眸子看向周围,心中便是一愣。
空荡荡的床榻和大敞的衣柜彰显着主人的消失,连着先前窗户旁摆放的鲜花都渐渐地枯萎发黄,显现出几分颓色。
顾不得多想,武大郎赶紧将武松扶到了床上,胳膊上的破布露出层层的血迹,连着嘴唇都有几分发白。
武大郎在潘金莲多日的熏陶影响下,原本胆怯没有主见的性子也改了几分,努力让自已冷静下来。
“找大夫,”武大郎脑子一动,自言自语道:“对,先找大夫。”
他转身直奔楼下,向着另一条街上的医馆跑去,面上的焦灼几乎化作实质。
……
而另一边的西门庆因着本就贪心好色的性格,白日荒淫无道倒也习惯。
王婆更是旱了多年,一朝起火更是如狼似虎,两人一拍即合,硬是做了个翻天覆地。
连着路过茶摊的人都听到了不小的响动,心中惊讶。
这年头半点风吹草动便足以吸引不少目光,正巧傍晚归来之时,人群渐渐地聚集在茶摊门口,对其指指点点。
其间那大些的娘子彼此间你瞅瞅我,我瞧瞧你,满是深意,都是结了婚的娘子,谁不晓得里面的腌臜事。
好奇的念头高高升起,连着武大郎匆忙路过,都没来得及问上几句。
而这西街上有户专做豆腐的娘子,为人性格泼辣爽朗,却是和王婆因着那几两的豆腐吵过不下十次。
偏生王婆这老虞妇脸皮厚的很,吵后仍旧舔着脸皮前去买东西,这客赶都赶不走。
因而这豆腐娘子心中有老大意见了,好容易逮住这老虞婆一个把柄,眼珠子一转,便主动站出来,面上装作大义凛然的模样说道:
“也不晓得光天化日之下,哪家这么没有脸皮,大白日的就和自家儿郎做这种事情,趁着王婆不在,真是太猖狂哩。”
她并不觉得里面的人会是王婆,只认为这老虞婆又做那牵线搭桥的事情,揭穿后岂不是是能好好嗤笑对方。
“奴家倒要看看,谁在里面,真是丢了王婆茶摊的脸面!”
不少人都想着瞧瞧热闹,未婚的娘子都羞红了脸颊,听到豆腐娘子这冠冕堂皇的话,便忍不住附和起来。
顿时一群人直直地冲了进去,恨不得得到第一手消息。
下一秒,屋内顿时响起了刺耳的尖叫。
豆腐娘子顿时睁大了双眼,床上的那人不正是消失的王婆吗。
不少人的目光顿时出现了变化,没想到哩,这王婆看上去和善大方,私底下玩的如此花哨。
人群冒出叽叽喳喳的声响惊醒了床上的两人,先前西门庆并没觉得手下的皮肤粗糙。
神志清楚后,方才发现身下娇羞的女子正是臃肿黝黑的王婆。
王婆还沉浸在西门庆的石榴裙下,面上满是依赖和娇羞,迷迷糊糊间还要贴上去。
谁知猛然间被西门庆狠狠一推,跌落在地上才反应过来。
身后火辣辣的视线和指指点点顿时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见得床上满脸怒火和嫌弃的西门庆,王婆便得知自已被坑了。
她喉咙间发出一声沙哑的尖叫,满脸的不可置信,直直地扑到一边,尽量遮挡起裸露的身体。
豆腐娘子眼睛一亮,瞧得了王婆的难堪,心下暗喜,刻意等了几秒后,才装模作样地反应过来,面上着急地喊道:“哎呀,这可真是不好意思嘞,还以为是哪家的野鸳鸯污了王婆您的地盘哩。”
说着,她转身假意地向外赶人,“都散了,散了,这有什么好看的哩,还不怕长针眼嘞!”
众人也识趣,有几个咂咂嘴,又是往王婆黝黑的皮肤上打量几眼,心中啧啧称奇,看向西门庆的目光便有些怪异,这样的老女人都能下得了口,真真是饥不择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