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她漫不经心地飞来一眼。
只一眼,周严正浑身的血液就被冻住了,他整个人僵在原地,手脚麻木,动弹不得。
是……她!
苏九淡淡的朝他一笑,她的眉眼上方蜿蜒着一处血痕,周身弥漫着凛冽的杀意。
“周大人,许久不见了,听说你在找我!”
“你……”周严正哆嗦着说不出话。
苏九扫了地上的人一眼,似是有些无奈
“抱歉,我用剑还不太习惯,场面有些血腥,吓到大人了!”
苏九上前两步,声音里含着浅淡的笑意,“等我熟练之后,就不会这般了。”
苏九的这两步,仿佛一个信号,惊得周严正腿一软,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周严正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硬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我知道你是谁,我可以保证不会泄露你的身份!”
见苏九不为所动,他长抒了口气,咬牙补充道:“你想要什么,以我的身份,我都可以满足你!”
苏九歪了歪头,笑意森然。
“要你的命也可以吗?”
苏九走到他身前,见周严正转身想跑,手上一动,剑就险险地擦过周严正的脖子,钉在身后的地面上。
这一剑,吓得周严正魂都快飞了。
“饶命,饶命啊!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不该派人跟踪你的!”周严正连滚带爬地滚到苏九身边,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
苏九不悦地皱了皱眉,一脚把人踹开。
周严正估摸着是养尊处优惯了,只一脚,苏九就听见他胳膊磕在石阶上发出的脆响。
很显然——断了!
周严正在地上痛苦地打滚,鬼哭狼嚎个没完。
苏九不想继续浪费时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把剑,在周严正惊恐不已的目光下,一刀——捅进了他的心脏。
周严正睁大了眼睛,表情狰狞,怨恨地盯着他,“你……贱人,你不得好死!国师,国师他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这话我听得太多了,”苏九把剑拔出来,又补了一剑,“但最后,活下来的只有我!”
“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无能地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
天边亮起晨光,悄然撩起了夜幕的面纱。
苏九坐在柜台前清点药材,纤长的手指正翻看着书册。
一位女子“唰”地掀开帘子,面色难看地走了进来,“苏九!”
苏九抬头,“怎么了,绵绵姐?”
绵绵把手上的银票塞到她手里,双手叉腰,“这是你这个月的月钱,现在——立刻!收拾东西赶紧走人!”
苏九一脸茫然:“???”
什么情况,她难道不是昨天才领过月钱吗?
而且,好端端的为什么赶她走?
绵绵见她没有反应,脸色更加难看了,“你一个无籍之人,夫人收留你这些时日是夫人心善,难道你还想一辈子待在这里不成?”
苏九垂下眼皮,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来是昨天她闹的动静太大,那位国师开始动手了。
苏九语气颤抖,隐隐带着哭腔,“可是绵绵姐……我是被卖到这里来的,我……我的籍贯……”
绵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刚颁布的法规,接下来要彻查所有的店铺,凡是有私藏包庇无籍之人,一律问罪。”
“像你这种情况……”绵绵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只能回去找你的父母。”
苏九:“……”
哇哦,她就算回去找上了方菲菲的父母,就她现在这张脸,谁还能认得出她?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绵绵干脆的下了逐客令。
苏九觉得自己的头又隐隐作痛了!
她走在街道上,身上除了刚才绵绵给她的银票,就没有其他的东西。
“哎,你听说了吗?这城南的徐府和周少卿府上……”
“嘘,光天化日聊这些,不想活了?!”
苏九的脚步顿住,老板见她不走了,当即不再闲聊,热情的招呼她。
“妹妹,我家面好吃的很,来一碗吗?”
苏九点了点头,点了碗阳春面,侧耳听着周边人的聊天。
“啧,消息都传遍京都了!还差咱们这点碎嘴子吗?”
“徐府的那把火可真是大啊!我可是亲眼瞧着,天要亮了,才刚刚被灭呢!”
苏九吃了口面,眼里晦暗不明。
她很肯定,自己只在徐耀的房间点了火,而且火势不大。
但后来,火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肯定是八爷动的手!
还有……方欣估计也死了。
“也不知道是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这徐府上下可是一个活口都没留!”
“我亲眼瞧着,这仵作们抬出来的尸体具具都黑成了焦炭。”
“自作孽不可活啊!”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丧心病狂!哎!”
苏九镇定地喝了口汤。
“大娘,你放心好了,像这种心理变态的杀人狂魔只喜欢在晚上出门!白天日光一照,嘿,他们不就得跟妖怪似的现形吗?”
“说得有理啊!这挨千刀地,杀人不得好死!”
苏九吞了最后一口面,付了钱,走了。
路口的拐角处安安稳稳地停着一辆马车,和昨天晚上停在路口的那辆一模一样。
苏九眨了眨眼睛,和驾马的钱门和气地打了个招呼,然后直接掀开帘子进了马车。
“王爷,好久不见。”
墨玉珏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意味深长道:“也没有很久。不知道合作的事儿,苏九姑娘考虑的怎么样了。”
苏九笑容不减,“当然,能和王爷合作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