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和杜神婆母子两人扯皮,远处就扑过来一个人,刘红翠满眼赤红,一下扑到杜神婆身上,“你个该死的,骗了我们家三十多块钱!你还钱!”
唐秀秀听得咋舌,和林振武说悄悄话,“还真是下血本。”
三十块钱,搁着唐家,估摸着要攒一年,也就是说,这一年白干。
杜神婆这些时日吃香喝辣,日子过得滋润,比省吃俭用的刘红翠不知道强出去多少,她抬手把刘红翠推个仰倒,“我呸!给你算的那些个好日子,给你们家的那些符纸,不要钱?那是你们自愿给的,就是说到天皇老子那里,我们也不打怵!”
刘红翠一下扑到地上,“丧良心啊,没天理,你个骗子,我要去公安局,我举报你!”
这话倒是把杜神婆吓一跳,不过孙三通倒是不怕,“你去举报啊,举报去,举报咱们就打官司,反正我有理,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家惹上官司,我看你儿子以后能不能娶上媳妇。”
不得不说,孙三通还是很懂人心的,一下就抓住刘红翠的痛脚。
林振文知道嫂子和娘家人绝交,见着刘红翠吃瘪,他乐得高兴,可他还是能分得清主次,见着哥嫂两人靠在一起看热闹,有些担忧地凑上去,“哥,嫂子,那杜骗子是个脸皮厚的,她儿子也不要脸,怎么弄啊,咱们去打一顿?”
林振武啧一声,凉凉看他,“揍一顿是简单,揍完有什么用?”
林振文思索一下,“能出一口气?”
“晓龙受那么大罪,就值一顿打?”
林振文一下想到当时宋饱被骗,那两个骗子的下场,突然福至心灵,“告公安局!”
他声音不小,一下就被周围几个人听到,同样听到的,还有孙三通。
孙三通比林振武大几岁,见着林振武脸上似笑非笑的,心里就是一阵气短,当年,林振武把刘铁蛋打个半死,他就被按在旁边看着呢,那整张血刺哗啦的脸,让他连着好些日子做噩梦,打那以后,不管在别处怎样,见着林家人,他是能避就避。
不过那都过去好久,他现在谁也不怕!孙三通鼓足了气,“林振武,我家和你无冤无仇,你别掺和!”
“哎呦,你这话说的”,陈水的声音闲闲传过来,“无冤无仇,咱们拿着搞头在这干啥呢,找累啊,你说说你家,安安稳稳算个命挣口饭吃不行?非得整幺蛾子,拿人命不当人命是吧。”
孙三通看着站在一旁,一脸愤恨的王石,知道问题就出在他身上,林振武这人护犊子,只要他认定的,你就不能惹。
心里的怒火无处发泄,他又呸一声,“破鞋生的小杂种,死了也活该。”
陈水听得一阵胆寒,好,你这话是捅了马蜂窝。
果然,林振武哼一声,“打。”
王石当头豹子一样冲出去,挥拳只冲孙三通面门,五六七八个人冲上去,只片刻,孙三通满脸鼻血。
“打死人了啊,没王法了,林振武你个龟孙,你让他们停手,停手!”
林振武声音闲闲,“收着呢,打不死,这伤,我出钱给他治。”
那不是治不治的事儿,杜神婆见儿子疼得哭爹喊娘,心里疼的滴血,“我把钱还给你们,我还还不行,放了我儿子!”
远处,一阵自行车铃声响起,林振武立马示意大家放开,陈水自然也听着那铃声,他知道林振武做事喜欢留后手,这估摸着是什么人要来,他从口袋里抽出个帕子,“孙子儿,别说我们不照顾你,看看,还给你擦血呢。”
整个一抹,孙三通脸上干干净净,除了躺着龇牙咧嘴,啥也看不出来。
村里人听着杜神婆那话,顿时七嘴八舌的,“振武好样的,杜神婆,赶紧给钱。”
“她就是欠揍,这揍一顿,就改了。”
“呸,不要脸的骗子,哄去我五块钱呢。”
一群人当初多信杜神仙,现在就多厌恶,好在,他们这钱能回来。
没成想,林振武下一句话差点噎死他们,“钱呢,就不必了,我不是那用拳头说话的人,有事咱们找公安同志。”
这话听得村里人一阵牙疼,却偏偏被两个自行车赶来的公安同志听个正着。
“好一个有事找公安,小同志,你还挺有觉悟,我们公安就是为人民服务的。”
另一个公安同志跟着停好车,扬声问一句,“谁是孙三通?”
村里人一听傻眼了,这,骗人的是杜婆子,怎么还扯上孙癞子。
王石立马伸手,“公安同志,就是他,孙三通。”
那公安一看,好嘛,他们要找的人,正无赖一样躺在地上,对着他们龇牙咧嘴的。
“你那是什么表情!”这事本就是大事,他们全体公安都出动,还和县上联合行动,领导下通知,不放过一个漏网之鱼,这心里正憋着一口气要立功呢,见着要抓的这个德行,立马板着脸训斥起来。
杜神婆一个哆嗦,忙忙过去把儿子扯起来,“公安同志,公安同志,冤枉啊,你们该抓林振武,就是他!他带人打我儿子!我儿子可是啥事儿没犯,他是个好的。”
村里人听得害怕,哎呦,这村里一大害,林振武是不是要被抓走啦。
没成想,公安同志看一脸正气的林振武一眼,又看因为和刘红翠扯头花而满身狼狈的杜神婆,“你说的那些个,我没看见,但是你儿子犯的事儿,我是知道的,聚众赌博,还和已婚妇女搞流氓,道德败坏,跟我们到派出所去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