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倔强地昂着头。
“可惜,我没有变态的嗜好。”
他钳着她下颌没松,另一手从内袋里掏出手机,摁了两下,贴到她耳边,浅淡地道,“你自己说,让他开个房间。”
程若绵难以置信,可电话已经接通了,那头道,“先生?有什么吩咐?”
是尚策。
程若绵轻轻缓了口气,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异常,甚至微微笑了笑,“尚策?是我,麻烦你,给陆先生开间房。”
陆政轻摇头,“说错了,给我和你开间房。”
程若绵闭了闭眼,“……给我和陆先生开间房。”
耻辱。
那头的尚策脑子转得飞快,大气不敢喘,“好的好的,马上就好,等一下就把房卡送上去,在顶层花房对吗?”
“……对。”
“好的好的,您稍等片刻。”
陆政摁了挂断,收回手机。
程若绵卸了力,身体放松之下,头也往下垂,被陆政捏住下巴抬起来,他道,“张嘴。”
她没动。
陆政轻吻她的唇,掌心落在她侧腰,一下一下揉捏,她禁不住,唇下意识张开,他便长驱直入攻略城池。
吻了好一会儿,鼻息的交缠愈来愈急促,像交锋像搏斗,更像是一场共谋的沉沦。
在失了轻重之前刹了车,陆政一把把她扛到肩上。
穿过花房大门,正巧遇上飞奔而来的尚策,陆政一言不发接过房卡,从他身侧经过,穿过走廊。
打开门,灯光自动亮起。
陆政把程若绵扔到卧室床上,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开始解袖扣。
他甚至没打算脱衣服,只是慢条斯理把衬衫袖筒折了几折,挽到肘处。
程若绵就着被扔上去的姿势窝在床头,一言不发地仰脸看着他。
陆政还是很平静,“怎么不动。”
“脱衣服。”
程若绵扭头看了眼落地窗。
窗帘大开着,窗外华丽的夜景一览无余。
她手撑着床垫起身,走过去将两层窗帘统统拉个严实,随后回到陆政面前,脱掉外套。
里面是个居家穿的棉布连衣裙,她背过身,“需要您帮忙拉开背后拉链。”
身后陆政半晌没有动静。
过好一会儿,他道,“也不必脱。”
程若绵扭回头。
陆政就那么波澜不惊地看着她,“自己把裙摆撩到腰上,在床上趴着跪好。”
程若绵不可置信,愤恨侮辱一齐袭来。
她不肯屈服不肯掉眼泪,动手撩裙摆往床上爬,陆政纹丝不动的脸上终于出现裂痕,他一把捞住她的腰,将她翻过来,钳住她下巴,气得头发蒙,“就他妈不肯服软是吧?”
程若绵大喘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不是已经服软了吗?您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陆政闭了闭眼。
他松开她,转过身,单手撑胯,捏了捏眉心。
好一会儿。
他俯身从地毯上拾起她的外套,抖了抖,披到她身上,随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房间。
程若绵没回头也没动,皮鞋踩在地毯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末了,是房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的咔哒声。
她终于放松下来,倚靠着床滑坐在地毯上。
这时才察觉出自己的抖意。
她抱紧了膝盖,低头把脸埋下来。
-
尚策在酒店门口徘徊。
他搞不懂怎么回事。见完程小姐,先生本是要离开这里了,可不知为何,刚驶到主路就让他调头开回来。
到了酒店,他问,要开间房么,先生说不用,他只是去顶层花房见见她。
作为距离陆政最近的人,尚策自然能感觉出,先生对程小姐动感情了,那么,这会儿依依不舍缱绻缠绵也完全是情理之中。
可那通电话把他打懵了。
送了房卡下来之后,他完全不知该怎么办,正踟蹰呢,就见先生从酒店大堂出来了。
步伐沉稳面色无波,可分明携着沉沉的怒火。
尚策紧步小跑着打开后车门,陆政绕过车尾上了车。
尚策回到驾驶座,启动车子打转方向盘,从倒车镜往后座觑一眼。
先生烦躁地扯掉了领带,拧开矿泉水喝了几口,又长长缓了口气。
尚策也不敢问去哪儿,心下琢磨着,可能不太适合回瑞和,还是先往别墅开吧。
驶上主路,经过红绿灯路口,后座陆政才出了声,“尚策。”
“诶,先生。”
陆政偏头看着车窗外,声音和眸色一样淡,“我好像,拿她没办法。”
尚策调动毕生所学的感情知识,干笑着,“哪儿能啊,先生,您是疼程小姐,让着她。”
“我也没有让着她。”
他声音空旷而寂寥,“她不肯服软,甚至不肯掉眼泪。”
“……那,”尚策斟酌措辞,“您是觉得,自己该让着她么?”
“她一个小姑娘,犯不上跟她置气。”
陆政捏了捏眉心,“我也不想凶她,只是——”
他默了默,转而说,“停车。”
尚策在前面路口拐到辅路,找了个地方停稳。
后座车窗降下,陆政点了根儿烟。
他不明白,不明白程若绵为什么又对他摆出了负隅顽抗的架势,不明白她为什么是那样的反应。
他提出要她搬来,并非深思熟虑之后的提议,只是想多见见她,工作日太忙,总见不到面,他总是想她。
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他扔下她走了,她会不会哭?
应该不会,她那么倔。
今天带了花来找她的,怎么最后会弄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