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谢欺花反手给他一巴掌。
李尽蓝被扇回床上,低低地笑了起来:“你看,我这样拿什么吃你?”
谢欺花也从余惊里解脱出来,她紧绷的身体松懈了,骂了句极难听的。李尽蓝把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上,以证明他的衷心,他用纯良无害的语气做担保:“姐姐,我是不会吃掉你的。”
废话,这还用他说?
她没有看到的是,李尽蓝暗自滚动的喉结,当她在描述他吃她时,他昏暗的眼中骤然亮堂起来,焕发出光彩。
那是食欲的象征。
。
谢欺花没睡好,又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平玺的电话打了过来,问要不要在武汉宴吃一顿,他傍晚落地武汉。
年后平玺除了集体工作,还接了好些商业活动,行程更紧促。许是明白了自己和哥哥财富上的差距,他愈发奋进。明眼人都看出他较着劲,心里憋了一口气,想证明自己不比哥哥差。
实在没必要。
他哪里争得过李尽蓝呢?
平玺是打给姐姐的,他确信自己没有打错,可接电话的却变成了哥哥。
李尽蓝的声音一如既往低沉,却又和平常不太一样。有些沙,有些黯哑。
“在家里吃吧。”李尽蓝说,“今晚我下厨,做你喜欢吃的可乐鸡翅。”
李平玺怔愣住,心下闪过一丝不安:“好啊。姐呢?怎么是你接电话?”
那端竟然浸润了笑意。
“姐她……还在睡呢。”
平玺感到不太对劲。
“天都黑了还在睡?”
李尽蓝并没有正面回答:“正好你打过来,我也有些事想找你谈一谈。”
是他想的那样吗?
平玺的心里拔凉。
不,应该是误会。他火急火燎回家,一进家门就看到厨房里忙碌的哥哥。
锅里炖了汤,散出浓白醇香的热汽,萦绕在李尽蓝成熟而英俊的眉眼间。
宜室而宜家。
平玺干巴巴站在门口。
“哥,你在做饭啊。”
“嗯。”李尽蓝拿起调羹尝一口。
“淡了,把盐拿过来,我加一些。”
“好。”他下意识听从哥哥的吩咐,“姐呢?我刚在卧室没看到她啊?”
李尽蓝关上锅盖,平静地擦手。
“在我房间里。她昨晚太累了。”
平玺一时间如遭五雷轰顶。
他迟钝的“啊?”了一声。
“你又不是没看到,她的床都脏了,也睡不了人。”李尽蓝轻描淡写的,“别去叫她,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平玺确实看到了。
连带床头的计生用品。
和谁?他蹙着眉头思索着。
厉将晓?姐不是早和他断干净了吗?平玺对姐姐情感方面的事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她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
还是别的男人?可姐姐向来没有带人回家的习惯啊,而且哥哥也在家呢,他怎么可能允许别的男人进家门?
所有的线索指向同一个答案。
平玺惊诧地看向昔日的兄长。
“哥……你不要告诉我你和姐……”
李尽蓝:“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
平玺痛苦地道:
“不———!”
“哥……”他一边流泪,一边留有希望,几近祈求地望着他,“你在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你和姐姐联合起来骗我呢?”他扯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
这时,他闻到了一股尼古丁的辛呛。
姐姐不知何时倚在哥哥的卧室门口。
她静静地抽着一支烟。
脸上被烟雾湮得莫测。
“姐!”平玺快步过去告状,“哥他混账,你听没听到他刚才说了……”
什么。
他戛然而止。
他看到姐姐光洁的锁骨上,一簇簇、玫瑰花瓣般的点红。平玺无法假装视而不见,因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顺着她的脖颈,如春园芳香的小径,一路延伸到,睡裙之下的靡丽风光。
“啊……”谢欺花含混地笑了起来,竟不对那片事后余痕做出任何遮挡。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她大方地承认,“是啊。我和你哥好上了。”
第83章 做得好
哥哥可以。
为什么我不行?
平玺耳边只剩下这样一道声音。
他茫然流着泪, 如此诘问姐姐。
其实,不用谢欺花说。
平玺自己也知道答案的。
正因为是离哥哥最近的人,所以平玺才如此清楚。在爱情以外的领域, 他都没信心和哥哥比, 难道在爱情上就争得赢他?哥哥多么睿智、沉稳、有胆魄,具备一个人成功的任何品质。
而平玺, 也算得上拔萃,可有哥哥在的场合, 他永远只能被对方比下去。
这一日,李平玺又想起。
年少时被哥哥支配的恐惧。
他回忆起来了, 全部都回忆起来了。从小到大, 哥哥受到数不尽的褒奖,每个人都把目光放在哥哥身上,对他永远是饱含慈爱与遗憾的感慨, 他们说, 你要是像哥哥一样优秀就好了。
只有这时候, 李尽蓝握住他的手,对那些长辈辩驳:“平玺也很优秀。”
这些年, 李平玺与哥哥不常见面, 他几乎忘了自己与李尽蓝之间的差别。
如今他把一点一滴都捡起来:在黑麦镇,哥哥能带领他逃出生天, 而他只能怯懦地躲在面包车里;初到武汉,哥哥在黑工地卖命给他治病、去襄阳当家教让他上学;后来哥哥又做了许多事,平玺都记得,一桩桩一件件, 是哥哥对他苦心孤诣的打磨和扶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