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呢?”阮爸爸嘟囔,又反问她,“对了,我还没问你,你突然打听这事干嘛?”
“噢,我呀?”阮卿开始胡扯,“我最近要休假,想找个地方去采风,搞点灵感。忽然想起来老家那里,就问问。”
“你要休假啊?”爸爸的声音都提高了,“那正好,回来看看我们。我跟你说,我有个老同事的孩子,我跟你说,这孩子可优秀啊,普林斯顿的高材生,前几年一直在M国,今年35,决定回国创业……”
“听着挺好的,基因不错。让他赶紧结婚生孩子,最好生儿子啊。”阮卿说,“等他儿子满18了成年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可以去见一见,我就喜欢年轻的男孩。”
阮爸爸气得倒仰:“你正经点!”
“正经着呢。”阮卿玩着自己指甲,闲闲在在地说,“有这种十八九、二十出头,长得好看、身材也好的年轻小伙子就帮我留意着点,我请假回去见。三十五六心机深沉的大叔就算了。”
她放下手,撩起眼皮,凉凉地说:“回头又联合我亲生父母一起算计我,我呀,怕了,怕了。还是小男生简单单纯,处着放心。”
阮爸爸一下子软下来了,低声下气地说:“不是说好了都过去了嘛,不提了,不提了。”
阮卿冷哼一声。
阮爸爸又软磨硬泡:“都休假了,回来看看吧,你妈昨天晚上还念叨来着。”
“端午不是才回去过吗。不回。”阮卿一口拒绝。
一回去就想给她安排相亲,烦。
关键是她妈妈到现在还不肯认错。她总是觉得当年她自己可以又搞内勤支持丈夫创业,又带孩子做家务,当年的条件她都能做到全能,现在条件比过去好百倍,阮卿怎么就不能接受他们给她安排的人生呢。
阮卿一回去,俩人亲不过三天,一定会吵架。
阮爸爸叹气,又关心她:“缺不缺钱?”
“你要给我就要。”阮卿又不是傻子,谁给钱还不要呢?
“你们要不想给,以后老了都捐给慈善机构,我也没意见。”她无所谓地说,“反正我也不会饿死。”
“我辛苦一辈子给别人赚钱啊,还不都是为了你。”阮爸爸气咻咻地。
说什么前世的小情人今生的小棉袄,根本是前世的债务人今生催还债来了。
挂了电话还气咻咻呢,气咻咻地给阮卿转了二十万零花钱。
阮卿今天起得晚,醒了就在房间里讲电话。
廿七在客厅练功,单手撑着地,身体与地面平行,笔直地悬空,纹丝不动。打算等她出来洗漱再动手给她做早饭,材料都是准备好了的。
阮卿在卧室里声音不小,她讲电话廿七能听得很清楚。
听到“十八九”、“小伙子”他耳朵动了动。原来阮卿喜欢年轻的。仔细回想,的确赵昊那小子很年轻。看那脸就知道很嫩……
廿七猛一发力,身体腾空了一下,换了只手继续。
真让人苦恼,他虽然未曾娶过,还是初婚,但的确年纪有些大了。
在他们那里,男人到了这年纪都要蓄须的。幸亏他是职业所囿,为着乔装的时候方便,才不蓄须,显得还年轻点。
但阮卿会不会因为年纪大嫌弃他呢?
正苦恼着,听见阮卿说什么“算计”什么的,廿七微微转头,看了看阮卿的卧室房门。
什么算计,什么人算计她了?怎么还联合她的亲生父母?
她又是在跟什么人打电话?听着语气挺亲昵的,跟她平时打工作电话的语气完全不一样。说话腔调好像挺厉害似的,但其实带着一股子藏不住的撒娇耍赖的劲劲,好像一下子变成了小孩似的。
阮卿打完电话从卧室里出来:“有早饭吗?”
廿七已经在系围裙:“有,你先洗漱。”
阮卿扔一下一句“吃完早饭我有事跟你说。”
咦,会是什么事?
廿七眼看着阮卿进了洗手间,自己也进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油锅热起,昨天晚上弄好的面,包着保鲜膜发酵了一个晚上,切成小条,两条拧在一起往油锅里一放。
眼瞅着就膨胀起来了。
膨胀得这么快,是面发得好。
阮卿洗漱完出来,看见餐桌上一盘精致小油条,金黄黄的,那火候看着就掌握得特别好,让人很有食欲。
拈起一根咬了一口,很惊喜:“这是哪个牌子的速冻小油条?比我以前买的好吃。”
阮卿的冰箱里囤着一些速冻的食物,已经渐渐被廿七解决掉了。
古人觉得这技术挺好的,能让食物保存更长的时间,但从美食的角度上来说,真不行。
“不是速冻的,昨天发的面,发了一晚上,早上炸正好。”廿七说,“牛大姐说早点店的油条也是这样做的。”
来到现代才十一天,这个古人已经进化到会炸油条这么复杂的东西了。
阮卿惊叹。
吃完早饭,她说:“你身份那个事,我现在有想法了。”
她把她的想法给他说了说,廿七问:“行得通吗?”
阮卿说:“行不通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你不知道现在户籍查得有多严,现在联网了,可不是从前走走关系花点钱就能办的了。”
“我查过相关政策了,能够补办户口的几种情况,什么超生的、失踪多年被注销了户口的等等等等,你都不行。因为你得证明你是这种情况。”
“这个证明,不是说你自己说自己是什么情况就是什么情况的,是得用大红章来证明。”
阮卿给廿七科普了一下。
就拿超生来说吧,你想证明你是一个超生的一直未上户口的人,不能靠一张嘴空口白牙地说,得有相关单位,比如街道村委会,当地计生委卫生局医院之类的涉及到你本人出生、你父母家庭户籍所在地的机关单位盖大红章来为你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