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哈哈都笑。
陈淮安也无奈的摇了下头,我能看出他在他的朋友间有多高的。
他的朋友也都是热情开朗的人,艾德利就是其中一个,他滔滔不绝的把他们这些日子滑雪的惊险历程告诉我们。
讲得惊心动魄,我对滑雪不是太在行,我怕冷,比起漫无天际的雪地,我更喜欢万物逢生的季节。
所以我不太会滑雪,但不妨碍我听他们的故事,感觉他们都像一个大侠。
从雪顶冲下来的时候,不就像是御剑飞行的侠客
我说我有画面了,一身蓑衣,仗剑而行,天地之间,唯有剑气。跟我们中国的大侠一样。
艾德利一击掌:“对,对,就这意思,我就是想要达到这个效果,总有一日要让chen画下我的英姿。”
陈淮安给我们倒了热红茶,笑着道:“别听他吹,”他又跟艾德利说:“我来这里是画极光的,偶尔会画速写,你顶多能上我的速写。”
艾德利哈哈道:“我还是那句,拉倒吧,画极光不如画我,我这大胡子多有形象感,你等着画极光,还不知道哪年哪月。我都想打道回府了,说实话,我还真有点儿后怕。”
我笑着道:“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们一定能看到的。”
艾德利哈哈笑:“那伊林,就承你吉言了。”
陈淮安也笑着道:“那可不,我们中国的古话多着呢,还有一句‘吉人自有天相’呢。”
他说完后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在跟我说:
秦伊,我很好,你看,我滑雪很好,技术比他们都好,我还救了一个人,我能照顾好自己,放心吧。
我放心了。
谢谢你让我放下了。
那天晚上,我真的看到了极光。
阿拉斯加的极光真的很美。
我披着毯子坐在温暖的玻璃房子里看。
听着旁边人热络的惊呼声。
神奇啊!
奇迹啊!
伊林说的真准啊!她说今天晚上能看见就能看见!
他们一定觉得我是开光了的,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抱着毯子笑了,不是我来的时候好,而是他们的奇迹。
守候一月,历经生死,怎么能不显奇迹呢?
艾德利回头朝我招手,示意我出去看。
我现在还不能出去,失温症还没有好全,我还得待在这里,我明天就要赶回去了,要把身体养好。
我朝他们挥了下手,让他们拍点儿好看的图片。
艾德利比了个OK的手势。
我也用手机录下了极光的样子,回去给五月跟小瑾看看。
遇见极光是幸运的。希望幸运之神也惠及他们。
这一晚的极光时间也很长,艾德利兴奋的声音:“值了!等了一个月值了!搭上一条命也值了!”
我也在这绚丽到震撼人心的极光里走神,此生能见极光一次也足以无憾了。
生死在这一刻好像也不重要了。
回神时,发现霍明钦在看我,他也在这个宽敞的玻璃房间里,他也有失温症,在雪山上挖雪坑的时候待的太久了。后面还把衣服给我披上了。
看我看他的时候,他跟我对视了须臾,便把视线移开了。
我们两个自从在雪山上下来就再也没有单独说过话,或者说,从我得知陈淮安出事后,就没有看着他说过话了。
对陈淮安我背了太重的愧疚,日复一日的压着我,让陈淮安一有点儿风吹草动,我都想怪到我自己头上,所以在他雪崩被埋的消息传来的那一刻,我就如同被压倒的骆驼,再也撑不住了。
所以在听到霍明钦说是他赶走陈淮安的时候,我本能的把痛苦转移到他身上,我把陈淮安出事的责任一股脑的全都怪在了他头上。
我应该怪我自己,但我太疼了,我也想要自私一下,我要怪在他身上。要不我喘不上气来。
我知道我那时带着恨意看他的那一眼,霍明钦肯定收到了。
现在陈淮安没事,但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话了。道歉好像也不合适,所以就这样吧。霍明钦,我们就这样结束吧。
不用再互相折磨,我们之间存在着太多的隔阂,就算强行在一起,以后想起今天的时候也会生出嫌隙。
我知道霍明钦是一个独占欲特别强的人。
我也祝福他以后有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人。
长达一个小时的极光时间终于过去了,艾德利等人也都各自回他们的房间创作去了。
霍明钦跟陈淮安问,他能否跟他一个房间。
陈淮安看向我,眼神带着疑惑。
霍明钦跟他笑着说:“我跟秦伊离婚了,离婚四年了。”
他终于说出来了。
陈淮安啊了一声,表情完全的错愕,像是不知道怎么说,又像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霍明钦跟他说:“我正好有事要跟你说,陈先生,我借宿你的沙发一晚吧。”
陈淮安答应了,从我房间里出去的时候,又回头看了我一眼,脸上有抱歉的神情,我朝他笑了下,一如往昔。
他不用觉得抱歉,我跟霍明钦婚姻结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做他自己就好了。
陈淮安,我现在真的很好。
我感觉我要自由了。
我对你也放下了。
从今以后你也不需要挂念我了。
霍明钦也要对我放手了。
这天晚上霍明钦跟陈淮安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也并不关心,我沉沉的睡过去了。
这具疲累的身躯在知道所有人都平平安安后终于放松下来了。这才是真的安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