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俩去说一下。”林友道转头朝里间喊道,“如夏!出来看一会儿店,我去东街一趟。”
林如夏应了一声,面颊微红地出来了。
有了熟人好办事,兄弟俩感激不已,跟在他的后面去了东街。
卢家当家的叫卢尚荣,头脑活泛,每天家里人在镇上收山鸡野兔啥的,乡下人打到一般也舍不得吃,拿来换钱,还有新鲜菜蔬之类,第二天早上他自己带个长工,赶两辆马车往京城酒楼食肆送,这些年也挣了不少。
这时他在平康还没回来,只有夫郎在铺子里,柳夫郎年近四十,但膝下无子,仍旧貌美温婉,气质娴静,叶青云一见他便心生好感。
听说这俩年轻人要搭车,微笑答应下来:“行,夫君他们一般刚到卯时就出发,车上有地方,你们明儿个早些过来便是。”
做生意嘛,看重人缘,也经常有别人搭他们家的马车。
二人郑重谢过。
晚上吃饭时,叶青云问道:“阿替,你们不是本来要去平康做生意的吗?明天我们去那边买种子,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顺便打听一下你弟弟的下落。”
萧鸿筷子一顿,一股恶心感涌了上来,他蹙起眉,淡淡说道:“这次不了,我也是毫无头绪,去了只会耽误你们的正事。”
叶青云见他这样,也不再多问,免得他又玻璃心,以为自己想早点赶他走,反正现在他也能帮着家里干点活,不算吃白食,一直留着也挺好。
隔天一早,兄弟俩天不亮就起床了,带上了家里剩的一大半银钱。
到镇上一看,卢老板也刚装好了车,看到二人来了热情地打了声招呼,自来熟地问他们坐哪辆。
卢尚荣虽年过不惑,整日在外面跑,但头发梳得溜光,面白无须,仍显年轻,和他夫郎倒是相配的很。
两人选了装蔬菜的,装野味的那辆味儿实在太冲。
官道平坦,马车飞快,一个多时辰便到了平康,城门已开,车辆和行人边接受检查边缓慢入城。
叶青云听见边上一人奇怪道:“上个月进城还没那么多守卫盘查,今儿这是怎么了?这么慢!”
边上一小贩“嘘”的一声:“小声点,我听说前段时间有个重要人物不知怎地忽然失踪了,这个月都查这么严,可能是个大官,或是朝廷要犯之类的,还是别再多问了。”
几个人赶紧闭上嘴巴,不敢再吭声。
仔细盘查后入城,卢尚荣怕他们没有头绪,特地把马车赶到一家种子店门口,告诉他们:“这里是平康最大的一家种子店,你们慢慢挑,我去送菜,回来带你们,买完了也可在附近逛逛,午时之前回就行。”
他看了一眼叶青云,又给他们指了指,“这条路叫仁武路,如果迷路了就看路尽头那家最高的酒楼,叫悦江楼,在那儿等我们也成。”
两人谢过后就此分别。
进得店里,老板五十多岁的样子,抬头问道:“两位客官,要点什么种子?”
叶青云问道:“棉花种子有吗?”
老板摸摸胡子呵呵笑道:“你们可找对地方了,白叠子极少有卖,恰好我今年备了,来这边看看,颗粒饱满,三十八文一斤,小哥要几斤?”
老板也没抱多大希望,因为种子价太贵,去籽又麻烦,还不一定有收成,一般人家就买个三两斤,种几分地自家做被子用。
二人心里一惊,每亩地差不多要五斤种子,近两百文了,收成还不定,怪不得种的人少。
家里的钱要被掏光了,连带着大哥存的,叶青云斟酌着跟老板讲价:“这也太贵了,再便宜点怎么样?我们多买点。”
多买又能买几斤?那老板看他们二人穿着朴素,呲牙说道:“可以,但我这拿价也贵,三十五文一斤吧,不能再少了。”
叶青云仍不满意:“三十文一斤,我们要两百斤。”
?两百斤!
老板唬了一跳,看这两人穿着普通,并不像是大户人家,买那么多干啥?
他心里盘算了一下,买这个的人确实少,再等段时间恐怕就要过季了,每斤三十文虽赚得很少,但总比砸手里要好,当即拍板道:“行!就当我替你们白带了。”
又说道:“两位客官,不是我说,我们家不光是店铺最大,种子最全,价格也是最便宜的,就图个薄利多销,以后有需要时一定要再来。”
叶青云笑笑:“好呀,这次看芽苗要是出得好,以后买种子肯定首选你们家。”
“芽苗不用担心,有问题来找我,但以后的收成就要看你们自己了。”这个老板不太敢保证,毕竟要是收成好,大家早都抢着种了。
“晓得的,放心。”
六两银子撒了把,换回了两大袋种子,搬到了门外等车,本来还想再逛逛,现在却是不便了。
叶青云看到不远处有家规模挺大的点心铺,跟大哥说道:“我过去买些糕点给卢老板吧,总不能白坐人家的车。”
京城的点心不便宜,红糖栗粉糕要四十文一斤,叶青云咋舌,甜食好贵,都够买好几斤肉了。
他忍痛花了一百文,买了两斤半,分开包着,打算给卢老板和林老板一人一份,那半斤带回去给阿嬷尝尝。
等了不多久,卢尚荣家的长工赶着车到了,跟他们说道:“东家有事情要晚些回去,让你们坐我的车先回。”
听说这个长工在他家做了几年,当是可靠,二人也没作多想,把种子搬到车上后也跟着上去了。
回到永溪镇,才刚过午时。
听了长工的汇报后,柳夫郎无奈道:“大概又是去谈生意了,不知今天回不回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