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甚至还没到那个时候,就有人来他面前说三道四,挑拨离间。
若不是老族长信重,石部的老者和长者,都是看着他长大的,知晓他的品性,这族长之位,还真不一定在他手中。
哪怕如此,在接任族长之位时,依旧有人想从中插手,让他与族长职位失之交臂。
成为石部族长之后,还是有人大放厥词,说石部定会毁在他手中,石部迟早成为其他部族的附庸。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不管是对他,还是对石部,那都是一段艰难的岁月,可他石中天从来不怕艰难。
石部族长之位他要,石部在蛮族的地位他要,心爱的女子他也要。
是的,他就是这样一个贪心的人,他也愿意为自己的贪心付出代价。
所幸今天的一切,都表明这些年承受与付出是值得的,他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
石中天目光远远地看向对面,眸光里浮现一丝凉意。
我已经为我的任意妄为付出了代价,现在也从低谷爬了出来,那么你们呢?
肆意插手别人的族内事,仗着自己的地位操控其他部族施压……
背叛部族约定的你们,是否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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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石部不远处有一个亮着火红色光芒的阵法,阵法内最大的帐篷里,坐着一个身着红褐色无袖短皮甲的中年男子。
那人面色阴郁,蒲扇似的巴掌重重地拍在长案上。
厚重的桌案微微抖动,酒樽里液体激荡,略带浑浊的酒水撒了一地,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石部过来的怎么是石中天,不是说他因为那个女人的死,到现在都没走出来吗?”
“那些卖消息的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情报居然还能有假?”
“好好好,敢骗我,等老子回去,不掀了他们的窝,老子就把火德两个字倒着写。”
火德咬牙切齿,手掌再次重重拍下,那张以坚硬闻名荒域的五品黄灵木桌案,在他手中四分五裂。
见他如此暴虐,坐在他下手的白衣青年瞳孔微缩,嘴角却浮现一抹笑意。
他站起身,语气舒缓和平,“族长何必大动肝火,就算石中天亲自来此又如何?”
“他再强,天赋再高,那也是百年前的事了。”
“我在族内也听说过那位族长的事,年少时的确是个天才。”
说到这,白衣青年叹息一声,似是有些可惜,“只是他耽于情爱,不思进取,如此行迹,哪怕再高的天赋也是无用。”
“更别说如今是年轻人的时代,前浪再强,也只会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青年摆了摆袖子,微微抬头,语气里含着年轻人独有的骄傲,那是一种初出茅庐,天下尽在我手的自信。
火德似乎也被青年感染,情绪上涌,就见他抚掌大笑,“说的好,不愧是白家的少年天骄,就是有志气。”
他似乎忘了自己也是前浪中的一员,继续道:“就是要让他们知道,石中天再强也是过去的事,这荒神祭看的可不是这些老骨头。”
“荒神要的是年轻人,是有天赋的年轻人,有贤侄在此,荒神祭,我火族定然能压石部一头。”
火德目光灼灼,似乎已经看见火族战胜石部,而他站在石中天面前,痛打落水狗。
“那是自然。”少年展颜一笑,眉心的火焰红纹,衬得这张本就苍白俊美的脸庞多了几分生气。
“毕竟火族花了大价钱,而我白家最是诚信不过。”
“贤侄放心,我知道白家的信誉,我火族的信誉也是整个荒域的数得上号的,该有的都会有。”火德拍拍胸口,保证道。
两人互相对视,脸上的笑容愈发显眼,一切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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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弯月如刀。
沈云梦走出帐篷时,就见着石中天从外走来,还未走近便有隐隐的酒气传来。
“石叔叔。”沈云梦喊道。
“哦,是梦梦啊!”石中天抬起头,随手掐诀,一身酒气散去后,才走上前。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现在你还舒服几天,等过几日,就是想休息都做不到。”
说这话时石中天脸上带着几分感慨与怀念,俨然是想到了自己当年,脸上笑容扩大,看着沈云梦的眼眸更显几分慈爱。
“我已经休息好了,帐篷里有些闷,就打算出来走走。”沈云梦回答道。
石中天点点头,“出来也好,这次荒神祭来者众多,其中不乏大有来头。你非在大荒长大,怕是不了解,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和你讲讲。”
石中天和沈云梦一起回到主帐篷,两人对坐,一壶清茶。
茶汤的热气袅袅升起,而后如炊烟四散,给这静谧的室内,添了几分闲适。
“刚才我出去见了几位故交,这次来的人真不少。”石中天挥手,一块玉简落在桌子上,“这是此次来人的信息,你且看看。”
沈云梦抬眸看了石中天眼,见他神色如常,便拿起玉简,“多谢石叔叔!”
“我拿你当自家孩子,不用如此客气,再说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机密,你在大荒呆久了,就知道了。”石中天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我看过,这次又来了不少所谓的天骄,那些人为了得到大荒秘境,恐怕都快把自己的家底都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