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是无人回应。
路杳不悦抿唇,有种自己被轻视了的感觉在,他装模装样地抬起腿,想学先前菲比斯的架势踹上两下,但没多久又放弃了。
……他倏然发觉,监区里静得古怪。
按照这些囚犯的德行,早该在他拔枪的时候,就从观察窗探出视线,喧闹着起哄了。
可直到现在,四周仍是鸦雀无声。
就好像、一个活人也没有。
想到这,路杳后脊一寒,他慌慌张张推开观察窗往牢房里看,里面黑洞洞也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在。
怎么会……
犯人呢?犯人都去哪儿了?
惊疑之中,他步伐不稳地跑向下一间牢房,推开观察窗,里面同样的空无一人。
再下一间,没有;再下一间,还是没人……
一连查看了十几间牢房,无一例外,逼仄的窄间内都不见有囚犯的踪迹——他们毫无预兆地消失了,不像是越狱,反像是一场诡秘的神隐。
再后面的牢房,路杳已经不想去看了。
他气喘吁吁地僵在那儿,手脚发凉,额头已出了细密的一层冷汗。
监狱里该不会是闹鬼吧?
不然,该怎么解释他撞鬼般的遭遇。
“杳杳,你在找什么?”
身后忽传来一道声音。
“谁?滚开!”路杳心脏猛然跳漏了半拍,人还没怎么样,眼泪就先被吓了出来。
他转过身,哆哆嗦嗦举起手枪。
琥珀的眼睛却紧紧闭在一起,掩耳盗铃地在那装“看不见就不存在”的戏码,然后被男人一把夺走手枪,据为己有。
鬼可不会把枪夺过去。
所以……不是鬼、而是人吗?
路杳悄悄给眼皮掀开一条缝。
隔着颤颤悠悠的眼睫和睫毛上垂悬的泪珠,他艰难地认出眼前站着的熟人——
“枭?”
试探的、不确定的呼喊。
路杳睁开眼,隐约想起安医生就是这么称呼这个有着古铜色肌肤,身材精壮的男人的。
男人此时穿了身黑西装,看着体面了许多。
……也凶了许多。
“枭也是你能叫的?”
果不其然,坏男人嘲笑地挑眉。
他随意把玩着那支银色小手枪,拨弄了几下保险栓,俶尔俯身,将枪管抵住路杳的下巴……
然后缓缓向上。
这似曾相识的情境令路杳心中警铃大作,他一眼看穿男人的恶劣心思,咬紧牙关,死死抿住了唇。
枪管还在向上,擦过柔软的唇瓣,顿住,然后试试探探地往湿热的嘴巴里怼——
居然被严严实实地挡住,没怼进去。
“枭”眯起眼睛,沉声质问:“怎么,谁还怼过你这里?”防备得这般严密,可不像是第一次。
还有谁这样对过他?
用的是枪,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周身氤氲起淡淡的杀意,“枭”沉默着把枪继续上移,不偏不倚对准了路杳的脑门。
扳机上的食指微动——
仅仅这一个动作,就足够把路杳吓懵了。
“对、对不起。”漂亮小美人泪珠断了线,哽咽着哀哀地求,“我不该那样喊你的,都怪我自作聪明……”
“枭”没想杀他,他想杀的另有其人。
这只是一场恫吓,恫吓之下,穿着棉白睡衣的小长官被吓破了胆,勾着纤细漂亮的腿,什么都能答应他。
“回答问题。”他道,“谁还怼过你的嘴?”
“是、是一个故人。”路杳道。
脑中,1188警告他不得把泄露游戏副本信息,他急中生智,扯谎道,“老家认识的人,后来老家起了场大火,把他烧死了。”
“他还做了什么?”坏男人不依不饶,追问。
路杳愣了愣神,被问住。
“他、他还……”
他结结巴巴,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赵弋把枪管塞进他嘴里横冲直撞的倒霉场面。
好在“枭”很通情达理。
“枭”说:“这样,你把他对你做的那些事情,也同我做一遍。我就放过你,如何?”
真是个怪要求。
但小命被捏在对方手里,路杳没有拒绝的份儿:“好、好吧。”他羞臊地红了脸,为自己接下来要做的耻辱举动。
“枭”喉结微动,一把将路杳抓进旁侧的牢房——暗处还藏着许多双卑劣的眼睛,有些东西,可不是那些垃圾们能看的。
路杳爬跪在地上,一双眼睛水雾缭绕。
看着这样的他,西装下,某些炙热的物件已经按捺不住,隐隐有了鼓胀抬头的趋势。
“枭”耐心等着。
等着路杳爬过去,微抬起上半身,用洁白的牙齿咬开腰带,仅隔着一层布料,磨磨蹭蹭,温热的呼吸喷洒而下。
直播间的观众俱都屏住呼吸——
这也是他们能看的吗?
不管了,没黑屏就是能看!
万众期待,路杳却只是稍稍昂起脸,小心翼翼地擦着“枭”的手指,阖上了手枪的保险栓。
再接着,他视死如归地张开嘴……
轻轻叼住了枪,一点一点地咬进喉咙里。
“唔,唔唔。”
他抬眸看向身前的男人,眉梢耷拉着,面颊鼓鼓的,神情可怜极了。
其实却是在骂:泥煤,想哕。
第72章 小畜生,你怎么什么都吃?
路杳乖乖巧巧地含着枪。
昏暗的应急灯光透射进来,将银白的枪身照若星辰闪烁,也照亮了路杳唇边的一汪水液。
他真是……漂亮极了。
特别是抬眼怯生生望过来时,像只不慎跌落深渊的灵鸟,拖着污秽沉坠的尾羽,稚嫩地向深渊的主人献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