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次就是将逃跑的那个小妖怪抓回来几个月后,记得是在冬天,那小妖怪承受不住新的实验方案,在实验台上消散了。那次是个很特殊的情况,到目前为止也只出现了那么一例。”
“它消散的颗粒没有立即消失,而是漂浮在原地,模糊地勾勒出了几个像是记忆的片段……里面主要是一个男人,一个叫绿川光代号为苏格兰的男人,同时也是公安的卧底。然后、然后我们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组织。”
启……
“之后双方合作越来越稳固,没有再干涉过彼此的事务,只是对那组织了解得越深入,家主、不,半叶对对方的忌惮也越深。虽然因为对方那边留有那名除妖师要暗中探查有些困难,但这些年我们还是陆陆续续调查到了很多情报……”
之后就是将妖怪与库拉索提供的情报交叉验证,他们很快整理出了组织各个据点的人员安排和武力部署情况。
便利的现代通讯条件下,只需要不到一秒的时间,这份蕴含了巨大力量的情报就能传递到同伴手中,然后化作致命的子弹击向组织的心脏。
未来即将变得更加美好,但是在无声的过去中,因为人类的贪婪,他、启、小妖怪们,还有众多数不清的同伴,都被裹挟着往前走,有的挣脱出来了,有的却永远陷在了过去。
当一切真相赤裸裸地展现在眼前时,有种怅然、像是内心瞬间被挖空了的感觉无声无息蔓延在身体里。
诸伏景光很难形容清楚那具体是种怎样的滋味,只觉得自己想大声发泄出来,让声音填满那片空荡;又觉得自己只想静静地坐下来休息一会,身体很累也很沉重。
最后,他席地而坐,轻捻着指尖的烟丝,任由那种苦涩而清醒的气味钻进鼻腔,一点点填满了内心的空旷。
可来人擦亮的火苗却将胸口无形的烟气点燃,然后随着呼吸流淌出去,只剩下橘红的光和温度,如血肉般填满了心脏。
他看着对方晃着手腕将火柴彻底熄灭,一头被烧黑的细棍没有随手扔掉而是推开火柴盒又放了回去,拍了两下重新塞回了衣袖里。
“谢谢。”诸伏景光随手拍掉衣服上沾的灰尘站起身,这声谢,不仅是谢对方今晚维护他们的行为,也是谢他刚才无声的安慰。
其实……这个人还是挺靠谱的。
“组织里的那名除妖师安排好处理方法了吗?”
“又是谢,我可是很久没听到这么频繁的道谢了;放心,那边有个正好空闲的除妖师,想来也有些账要和他们算,他会处理好的。”
的场静司也拍去灰尘起身,漫不经心地走下台阶,突然他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抬头望向远处的某个方向。
那边有什么东西?
诸伏景光好奇地顺着那个方向看去,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夜晚的幽深和在浅淡月光下随风摇晃的树冠。
突然之间,穿进耳朵的声音里多了点杂乱,轻缓的树叶声中有一道越来越响的杂音混在里面,越来越近,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快速朝这边飞来,贴着树冠。
可不管听觉的反馈有多强烈,眼睛看到的,只有平静。
是妖怪吗?心念转动间,他分了抹视线在的场静司身上,对方面色沉静,丝毫没有惊讶或惊慌的神色。
对方今晚的弓是可折迭的款式,在行动结束后被仔细收好装进了黑色的箭袋里,那箭袋差不多一臂长,背在身后不管坐下还是行走都完全不会影响行动。
同样的,也极容易打开并瞬间拿出弓箭,可对方抱着手臂浑身放松,丝毫没有准备拿出武器警戒的模样。
是认识的妖怪吧……
诸伏景光刚升起这个想法,就看见远处泛开了一圈波纹,下一秒,一只白色的有些像狐貍的巨兽出现在视线里。
它眼眶周围和侧脸上有好几道鲜艳的红色纹路,但比那更显眼的,是在它背上飒飒翻飞的一抹红色。
像是衣摆,像是个人影。
于是,诸伏景光下意识朝后退了几级台阶,想站高点看得清楚些。
就在白色巨兽俯身欲落下的那刻,他清楚看见了对方背上那件红得艳丽的羽织,以及长相素淡清秀却奇异撑起了那件羽织的、几天不见的茶发青年。
这么危险的地方,不是说了你不用来的吗?
抵了抵后槽牙,他瞥了眼毫无意外的的场静司,问:“夏目告诉你他今晚要来这里了吗?”
“怎么,他没告诉你吗?”
听见对方反问的回答,诸伏景光一时感到语噎,将不远处夏目从那妖怪背上跳下来的动作尽收眼底,缓了缓又问:“他是有什么事一定要来这里?”
的场静司好笑地看着青年突然意识到什么、有些慢悠悠挪过来的样子,嘴角翘了起来。
“这个问题,你还是让他亲自回答你吧。”
诸伏景光还想说什么,就看见夏目已经走到了台阶下。
青年本来还有些紧张,却在看清自己表情的瞬间愣了愣,不由地迈上几级台阶,有些担心又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轻柔。
“景光先生,你怎么了?看上去很难过的样子。”
“……”不,我觉得我很生气。
可是忽然间,又不那么生气了。
作者有话说:
组织的事情大致如此,过去突然的任务、突然的暴露与合作有关想气又气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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