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可不是在发疯,而是陈述事实。”汤凡身体前倾,幽幽地与肖萌萌对视,深色的瞳孔就像是两个漩涡,能轻易将人给吸进去。
“我的意思是,你们的好领导,好朋友,为了一己私欲,对你们所有人隐瞒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重要到能颠覆你们的人生。”
汤凡一顿,后背突然靠住树干,一副坦然的模样:“如果我是你们啊,早就不给她打工了,还打水找食物,她明明什么都会怎么不自己做?还不是把你们当成免费劳动力,然后腾出时间去做那件事。”
汤凡全程没有提那个人的名字,但是说的是谁,在场的三个人都心知肚明。
能用得上领导这个词的人,除了于笙还能有谁?
肖萌萌忍不了别人诋毁于笙,更何况还是满嘴谎话的汤凡,她瞬间就怒意上头,恶声恶气道。
“你有话就直说,别在这拐弯抹角的!”
汤凡不怒反笑,嘴角挂着诡异的弧度:“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这个岛上最大的秘密,肖萌萌,你还记得你第一天讲过的那个故事吗,那其实是真的。”
她声音极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也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这个岛上真的藏着一大笔宝藏,一笔足够让人一辈子衣食无忧的——金子。”
第37章 人心
◎人心的变化,瞬息万变。◎
于笙和戴洁出去的时间不算短, 回来的时候,上厕所的上完了,干活的也干完了, 明明是该出去找食物打水的时间,却没人离开营地。
剩下的五个人坐着椅子绕成了一圈,叽叽喳喳议论着什么,余光瞟见于笙的身影, 所有声音霎那间消失,寂静无比。
于笙眉头一跳, 这种情况她很熟悉,如果一个人路过人堆的时候他们停止说话,那多半就是在议论那个人。
又或者是,议论不想让那个人听到的话。
五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于笙,表情像是等她已久, 却没人与她搭话,形成了一种浓厚的怪异感。
戴洁扯了扯于笙的袖子,丢给她一个眼神,这场景的不对劲程度,连戴洁这个心眼不多的人都能看出来。
于笙不动声色地路过他们拿起水桶, 作势要离开营地去打水,如她所料, 在于笙背过身去的那一刹那,有人开口把她拦下了。
“于笙等等,我们有话想问你。”
水桶在于笙手中晃荡了两下, 她没有立刻回头, 这是石永年的声音, 怪的是, 他早就改口叫于笙“笙姐”了,现在突然又改成了本名,于笙没什么当哥当姐的癖好,一个称呼而已是什么都无所谓,但这其中透出的讯息她不能不注意。
石永年在有意跟她拉远关系。
几秒钟,于笙思绪转过好几个弯,她摆出恰当的迷茫表情回过头,好奇的问:“嗯?问我什么事?”
身后的五个脑袋都面向着她,就像是一窝雏鸟看到了外来人员,警惕排斥的脑袋摆成一个幅度看人。
但现在面前不是同一个窝的鸟,能让心思各异的他们联合起来,就说明对某事站在了相同的立场。
石永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于笙,拍了下身边肖萌萌的肩,做了个请的动作:“你跟于笙关系最好,这事还是你来说吧。”
于笙的视线转到了肖萌萌身上,只是出去跟戴洁说了会话的工夫,那个原本急切着要等她回来聊天的姑娘,神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亲近和期待不见了,变成了复杂与隔阂。
肖萌萌眼中划过一分纠结,酝酿了会才道:“笙姐,你为什么从来没和我们说过金子的事?”
她语气带着失望,就像是再说:你不告诉他们也就算了,怎么能连我也不告诉?
其余的人都没说话,等待着于笙的回答,唯有戴洁没搞清楚情况,一头雾水的左看右看。
于笙站在他们的对立面,神色不明地扫过对面的每一张脸,肖萌萌的幽怨,石永年的埋怨,秦山的质疑,方景柏的不理解,还有云川的默不作声。
于笙的心情一沉再沉,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听到金子两个字的时候,她脸上的肌肉几乎痉挛了一下。
“是汤凡跟你们说的。”
句子是疑问句,语气却是陈述句,于笙攥紧双手,转头就要去找罪魁祸首。
汤凡绝对是故意的,她想彻底搅混这锅水!
殊不知这一行为落在别人眼里就是心虚的体现,石永年当即起身叫住于笙,看着她的眼神像是敌人一样。
“于笙你站住!你想去干什么,把汤凡打一顿?绝对不行!要不是她说了实话我们还像傻子一样被你耍呢!我就说她为什么唯独针对你,原来是你隐藏金子的下落不让别人找,你这事未免做的也太不地道了吧!”
肖萌萌咬着唇憋红了脸,秦山叹了口气拿过一个折叠椅,嘴上说着让于笙先坐下和他们好好谈谈,剩下的那两个男人更是没再看她。
于笙离着他们并不远,但她却莫名觉得中间多了一条深沟无法跨越,身边所有声音都消失不见,只剩萧萧的风还在吹着她的乌发。
这一刹那,好像汤凡曾经做的所有事都不重要了,不管汤凡是否教唆戴洁杀人,做出绑架偷袭的恶劣行为,远远没有瞒着金子不报的于笙遭人恨,仿佛她才是罪大恶极的那个人,就该遭到所有的唾弃。
微风分明是暖的,却奇怪的带走了于笙身上的温度,让她在初夏中遍体生凉。
对其他人来讲,无论是绑架还是差点没命,那毕竟都是别人的事,根本比不过自己的丁点利益受损,更别提那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没有人不会做一夜暴富的美梦。